何意如将右手从发髻上放下来,压在左手之上。
很显然,她此时小腹似乎极为难受,整个人都已在椅子中颤栗起来,更有无数细汗,在额头上滚落。
“老七,你方才问要如何面对眼前困境,其实这种问题,你又何需相问,因为你和明明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同类人,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上!没错,方才那颗药丸,便是随身携带巨毒之物,既然吃下它,便是已经做出最后选择。老七,此生最抱恨,就是当年心慈手软,见你烧伤后惨状,便终是饶过你,让你在身边为奴,长大,终至于养虎为患,倒害自己。所以现在,还是再给咱们娘俩个机会,就是死,你也陪同去罢!”
她幽幽地说着这些话语,两只手按在小腹上,整个人倒像是瘫软成烂泥般。
可是谁知道这话说到最后光景,明明萎顿在椅子中半百妇人,却像是忽然间,bao起母豹子般,手上握着从发髻中抽出来把细细锥刀,猛地向身前钟信心脏处刺去。
何意如这诡异微笑与言语,让边秦淮只觉得不寒而栗。
他下意识便想阻止钟信,不让他靠到何意如身边去,虽然他也不知道在图穷匕现之后,这个已经被老七彻底揭开面具,没有退路女人,是会低下头,向直被她凌*辱打压钟信求饶,还是会做出别什举动。
钟信却似乎对何意如这句话很感兴趣,竟慢慢靠近到她身前,低声道:
“无论如何,这些年来老七在太太身上,实是学到太多,现下太太既这说,倒确想知道,以太太身份,又该如何去面对眼前困境,难道也会和二哥样,选择在牢狱里苦度残生吗?”
何意如见他走到自己身前,苍白脸上忽然露出个极为慈爱笑容。
这下简直便像是电光石火,厅中众人除直死死盯着何意如秦淮外,都完全没有留意。
秦淮只吓得大叫声,身子便像离弦箭般,朝二人冲去。
只是在他刚刚冲到钟信身后,却见钟信身子向侧面猛地转过身,避开
她素来端庄淑德,无论衣饰还是做派,都是丝不苟,因此这工夫,她便坐直身体,只手慢慢伸在发髻上,似是在整理微有些散乱头发。
听到钟信问自己话,她慢慢摇摇头,正在微笑眉宇间却忽然闪出丝极痛苦神情,另只手下意识便捂住腹部。
“老七,你可知道,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你和,才应该算是真正路人。这辈子虽然生三个孩子,可惜个阴鹜,个呆直,个又鲁莽愚蠢,竟没有个人像性子。反而是你这个疯婆子生孽种,倒真有七八分像为人,既隐而不露,又锲而不舍,不达目誓不罢休。对自己确认对手,不管用多长时间和什办法,总要除之而后快,老七,你说这话可说对吗?”
钟信嘴角浮现出丝笑意,竟点点头。
“太太说不错,某种意义上,老七确是如你所说,睚眦必报,有仇必血,只不过,老七大约和太太还是有些不同,害防,都是先下手伤害人,却不会像太太这样,只要觉得有谁妨碍或阻止你,便会不顾切,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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