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浩元见左右无人,压
“延龄可是身体不适?”
几息后,谢琢才缓缓偏过头,看向问话盛浩元,哑声道:“只是史馆内憋闷,刚刚路上下雨,又受寒气,所以头有点晕,没有大碍。”
盛浩元见谢琢脸色苍白,嘴唇也没多少血色,但精神似乎还好,便将视线落到谢琢握着书册上,笑问:“看什看得这专心?”
“在《起居注》上看见盛待诏名字,不由多看两遍。”
“名字?”盛浩元颇为惊讶,凑过去看两眼,“原来是这件事。说起来,当时还在太学,这是第次面见陛下,还忐忑紧张许久。”
很快发现首辅谢衡通敌铁证,谢衡入诏狱,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御史中丞三司会审。
因咸宁帝迟迟不予下诏定罪,三百太学生伏阙上书,在宫门前长跪,高呼“不杀国贼,众怒难消,望陛下不循私情,立杀谢衡,戮于市,以快天下之怒。”
两日后,咸宁帝在文华殿,询问左右,是不是真没有转圜余地。
下旨后,当日泣而不食,伤怀许久。
诏书中写道:“谢衡谋叛欺君,结*蠹国……致庙社震惊,神人共愤……其家属本当依律正法,上赦,妻女流三千里……”
同,便就此分开,各自翻找自己所需内容。
此时,外面雨已经停,天光渐明,周围安静无声,只偶尔有盛浩元翻动书册动静。
谢琢站在架阁前,先快速翻翻其中册,很快又放下。
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鼓噪。喉间干涩,呼吸也不那顺畅。
不过,他面上没有泄露出明显情绪,只在手碰上另侧书书脊时,指尖轻轻抖下。
谢琢不动声色地往下问:“看盛待诏应对十分得体,竟是第次面圣?”
见谢琢似乎很感兴趣,盛浩元便接着道:“没错,当时谢贼之事,太学震荡,陛下命多加安抚,专注学业。”
“谢贼?”
盛浩元算算:“十年前,延龄那时还很小,又不在洛京,不知道很正常。不过这也不是什好事,现在朝中已经甚少有人谈及,特别是在陛下面前,更是提都不能提。”
听见最后句,谢琢立刻警醒:“有劳盛待诏指点。”
咸宁十年月三日,正犯谢衡处以凌迟,死于诏狱水牢;谢氏成年男子五人皆为从犯,斩于市;谢氏女眷处以等流刑。
阳光从窗棂照入,浮尘清晰可见。
谢琢却感觉不到温热,捏着书册手指紧绷到青白,书页上每个字,都如尖刺般,根根扎进他眼里。
眼底仿佛浸出血色。
他动作迟滞地往后翻,下页,记录是咸宁帝在文华殿召见当日三百太学生领袖,以示安抚。而上面印着,是个熟悉名字。
他也仅仅允许自己颤这下。
从挑灯夜读,到秋闱,春闱,殿试,再以探花身份入翰林院,由七品编修,到从五品侍读,再到编纂《实录》,终于有翻看《起居注》机会。
或许是他指尖太凉,翻开书册时,纸页都生暖。
映入眼,是咸宁九年旧事。
十二月,除夕前次朝会上,御史台及六部大臣联名弹劾内阁首辅谢衡,指其通敌叛国,有负圣恩,谋逆当诛。咸宁帝大怒,怀疑此诬告不实,命刑部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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