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止是他个人还紧抓着当年旧事不肯放。
发现谢琢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在抖,陆骁有点点心:“谢侍读,你身体不舒服?”
好会儿,谢琢才找回自己声音:“没有,只是累天,头突然有点晕,现在已经好。”
“那就好。”陆骁又不放心地叮嘱,“二皇子得好处,可能会有拉拢你意向。”
“所以让盛浩元来试探?”
“你应该不知道,那个姓盛,娶阁老徐伯明庶女。徐伯明嫡长女嫁,正是二皇子。”
听见“徐伯明”这个名字,谢琢拢在袖口处手指仍是紧紧。
“徐伯明这个老匹夫,城府极深。虽然他对外说是,作为当年科举考试主考官,他欣赏盛浩元才华,才招为女婿。但实际上,当年姓盛还在太学时,两人便暗暗有接触。”
陆骁语气讥诮,“就是有徐伯明指点,姓盛才领着三百太学生去宫门前伏阙上书,长跪不起,逼得陛下不得不下旨,定谢首辅罪。所以什在科考时惜才,起招婿心思,都是骗人假话。”
这桩往事从陆骁口里听来,谢琢觉得喉间干哑发痛,他勉强镇定地发出声音:“你怎知道这些事?已经是很久以前事情。”
到宫门口,不过几百步,谢侍读怎走这久?”
放下车帘,谢琢坐到陆骁旁边,问他:“你怎来?”
“天章阁说话不方便,看着快到散衙时间,干脆上这辆马车,跟葛武起来宫门口等你。”陆骁直入正题,“今天中午,那个姓盛找你做什?”
谢琢实话实说:“他问,大皇子那件事里,当时在文华殿中是不是。”
“猜就是这件事。”陆骁说起正事时,脸上轻佻和张扬通通收敛,毫不避讳道,“大皇子岳丈被夺权贬官,二皇子派高兴地恨不得大摆流水席,请全洛京人吃上三天。”
“没错,不过现在储君未定,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你最好都不要站队。”
谢琢点头:“知道轻重,你放心。”
“还有徐伯明,他道貌岸然,就不是个好人。你现在虽然只是从五品侍读
陆骁不是很懂谢琢为什会这问,还是回答:“查过。”
呼吸窒,胸口瞬间几阵闷痛,谢琢蓦地将手藏进袖内,以免被陆骁发现他手指正在止不住地痉挛。
他查过。
陆骁查过当年事。
他称呼谢衡为“谢首辅”,而不是“谢贼”。
他又评价道:“你在文华殿中应答,可以说是面面俱到。陛下有台阶,也有剥掉杨显手中京畿守卫权理由;大皇子虽然折京畿守卫兵权,但不仅没有被降罪,还全身而退,担个“纯孝”名头,与陛下重归于好,恩宠仍在。”
谢琢看着他眼睛,问:“你不觉得太工于心计?”
陆骁理所应当:“工于心计又如何?你在御前行走,最重要就是保住自己性命。若是你说句话出来,能把人全都得罪,那不知道你已经死多少次。”
马蹄踏在石板上,哒哒声很有节律,谢琢刚刚绷直脊背放松下来,只手支着下颌:“盛浩元和二皇子是什关系?”
明明这些事情,他早就查得清二楚,但莫名,他就是想从陆骁这里再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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