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浩元无奈道:“虽然……但们这般背后议论,非君子所为。”
“说实话,他这做,还不能说?而且,盛兄你帮助过举子,半数都进
可是,他还有年迈母亲,还有心为他妻子,他曾经答应过她们,要用毕生所学,给她们挣诰命,让她们顿顿都能吃肉,年年都能裁新衣,不用再熬夜缝补、省吃俭用,能活得体体面面、安安稳稳。
于是他去琴台,在宴中主动折腰,郑重地向盛浩元致歉,承认自己当年不识好歹,不知山高水深。
“温施主?”
温鸣身形立不住似晃晃,避开方丈搀扶,惨白着脸色:“没什,还站得住。”
散衙前,谢琢整理好今日用过笔墨,闲谈般开口:“想来此次制科主考官,应该仍是由徐阁老担任?”
可现实告诉他,他错。
几日前,盛浩元又找到他,并且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本次制科,主要是为工部选拔治理河道人才,主考官依然是徐伯明。
他仿佛在数九寒天,跌入满是冰块深潭。
他曾想,没关系,落榜次,两次,他可以不断精进自己学问,在第三次科考时,不给人任何挑刺和作梗机会。
可是,如果第三次科考主考官依然是徐伯明,怎办?
,甚至因为能左右无数人命运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是无耻!
他厉声呵斥,温鸣绝不会与尔等为伍!
可是,在随后会试中,他落榜。
他心中愤懑,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盛浩元从中作梗。
他无颜面对为他操劳生母亲和憔悴妻子,只能借住在寺庙,更加努力地读书,妄想能够以绝对才华,破除小人谋算。
盛浩元点点头:“没错,阁老接到旨意后,还曾叹息,怕自己有负陛下重托,心中不胜惶恐。”
谢琢话里俱是推崇:“徐阁老饱谙经史,博物通达,主考之选,除徐阁老外,朝中再无人能够胜任。”
寇谦也站过来:“延龄说没错,主考官除徐阁老,谁敢担当此重担?”他又想起,“对,听说昨晚品画宴,你还请那个叫温鸣?”
盛浩元:“没错,虽然以往和温兄有点过节,但并非死仇。”
反倒是寇谦为盛浩元不值,愤愤道:“他以前病得要死,又没银钱,可是你自掏腰包,帮他请大夫,没想到救个白眼狼!”
第四次呢?
甚至第五次呢?
他意识到,自己被座无法撼动大山死死压着,半分挣扎不得。
他无比憎恶盛浩元高高在上,随意摆弄他人命运。
他也清楚,旦他与他们同流合污,那,科举舞弊,将会成为他把柄,辈子都被盛浩元和徐伯明抓在手里,他只能为他们所驱使。
可是,他再次落榜。
在张榜当日,盛浩元还特意找到他,满面笑容地恭喜他,说他策论写得非常不错,得考官赞赏,其实已经有入殿试资格。又遗憾告知他,最后,礼部尚书以“犯忌讳”这样含糊原因为由,将他剔除。
他连着几宿没睡。
他有错吗?
他无力撼动盛浩元和他背后徐伯明以及二皇子,不想因为自己祸及家人,所以他不敢吭声。但他想坚持自己心中正义,所以严词拒绝盛浩元“帮助”和“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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