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席上也在暗暗关注,谢琢面无表情时,很有距离感,不少人想去跟这位圣眷正浓天子近臣套近乎,犹豫番,都没敢上
国宴时间不短,临近结束时,天已经黑不知道多久。咸宁帝携皇后提前离席,大皇子则以带着幼弟认人为由,几乎在席间走整圈,很是长袖善舞模样。
如今徐伯明基本已经注定是必死之局,二皇子失去唯倚仗,过年也在禁足,面都没机会露,大皇子改此前颓势,又重新春风得意起来,恭维人也只多不少。
谢琢没有趁机交游,在位置上坐到宴席结束,才跟着翰林院人同出宫。
马车转入永宁坊巷中,谢琢真因为在宴上喝几杯酒,头尚有些发晕,发现马车停下后,他慢两拍才问葛武:“怎?”
话音刚落,眼前车帘被掀开,寒风送入,陆骁探进身:“是。”
晃晃,他侧身问寇谦:“那位是不是就是五皇子?”
寇谦正拢手坐着,身在翰林院,天子近旁,现在情势难测,不少人都借着敬酒名义来打听些有没,寇谦干脆谁都不理会,几次冷脸后,他面前终于冷清下来。
听谢琢询问,寇谦顺着视线看过去:“没错,确实是五皇子。那位才十七岁,外家不显赫,他母亲贤妃对他婚事也不着急,皇子妃都还没定下来,往日也没有武艺或才学不错风声传出,所以直没什存在感,除在宫宴上能见着,平时根本碰不上。”
三皇子四皇子都上玉牒序齿,只是不到十岁就夭折,五皇子两个弟弟也同样没能平安长大,所以在长成三个皇子中,五皇子李恪年纪最小。他身着皇子服,应该是继承母亲相貌,眉目清朗,就算没多少人同他寒暄闲聊,神态也不显局促。
正当谢琢想收回视线时,发现沈愚去五皇子面前,笑容满面地说几句话,身边还跟着陆骁。
他换上绣夔纹深蓝色常服,去革冠,普通衣饰亦被他穿出英武俊朗姿态。
陆骁打声招呼,便毫不客气地进到车内,在谢琢旁边坐下来。
谢琢揉揉额角,嗓音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熟稔绵缓:“连衣服都换?你什时候离席?”
“陛下走就跟着走,宴上吃不好吃,歌舞也不好看,没什意思。”陆骁隔得近,敏锐地嗅嗅,“你喝多少酒?”
谢琢回忆:“五六杯?在殿中没什感觉,现在有点难受。”
寇谦也看见,登时皱眉:“听说在昨日大傩仪上,有人夸赞延龄教坊词写得好,被陆小侯爷听见,开口就是什堂堂探花郎,正经文章不会,总爱写些辞藻华丽官样文章。延龄,总觉得陆小侯爷对你有不浅成见,或许还记恨你以前说他是纨绔子弟。”
谢琢神思晃,不由想到昨夜书房中,陆骁那声“延龄”。
虽是同样发音,但由他叫出来,总有些不样意味。
“无碍,”收回心思,谢琢面上没有不忿,“陆小侯爷许久没来天章阁,想来平时也少有能碰见机会,能避则避就是。”
寇谦点点头:“延龄不把这种话放在心上就好!不过梁国公世子还真是和谁都能聊上几句,虽然他行事铺张奢侈,性子却很不错,就是不知道怎跟陆小侯爷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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