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手指戳戳陆骁掌心,作为安慰。
陆骁又有些忧心:“王庭换人,总有变化。自老汗王生病以来,陆家也在暗地里运作过,希望原定那个储君能登位。那个储君性子软弱,若他登位,边境百姓日子说不定能好过不少。”
衡楼商队常年进出凌北,因此谢琢对北狄情况并非两眼抹黑,听陆骁提起“耶律真”这个名字,他也想到这点:“传闻中,耶律真脾性,bao躁易怒。”
“没错,这个耶律真是太后小儿子,自小孔武有力,据说能拉开十石以上弓箭,还没成年就被封为北院大王,掌着北狄半数军队。爹和哥哥都跟他对上过,说这人狡猾,很是难缠。
且他野心极大,曾公开指责过那个被他杀储君,说他畏首畏尾,就和草原上老鼠
边又想,阿瓷手真好软好滑,握着就让人不愿再放开!
“那时应该在史馆查阅资料,若是知道你要来,定然会拖延过去时间。”谢琢很快反应过来,“陛下召见你,可是因为凌北战事?”
昨夜,有来自凌北军情奏报被八百里加急送入宫中。
才过去这个冬天比往年严寒,冬季没有草料,北狄人牛羊饿死很多,帐中无食,便多次南下劫掠,不过与大楚发生冲突都零散且规模较小。
这种小规模冲突年年都会发生数次,凌北陆家早已熟悉,所以应对自如。
春分过后,天气逐渐转暖,夜之间,院中那株百年老树繁花满枝,花瓣白中透出晕红,如薄胭万点,占尽春色。
谢琢散衙回来,从树下经过,根花枝突然落到他面前。
俯身将花枝捡起,谢琢仰起头,就看见粗壮树枝上,有人背靠树干坐着,革冠高束,垂落袍角被风吹得摇晃,意态疏懒,朝自己笑得明朗。
“怎坐得这高?”
陆骁跃而下:“算着,差不多到散衙时间,坐得高,就能在延龄马车拐进永宁坊巷子时立刻看见。”
但据陆渊在奏折中所言,北狄老汗王于个月前病逝,太后与汗王弟弟耶律真秘不发丧,直到半个月前,耶律真成功杀汗王死前指定继承人,自己当新汗王,才昭告天下。
陆渊写这份奏折时,北狄各部已经纷纷前去王庭祝贺。
“没错,们陆家守在凌北边关,赢战事,所有人都看着,陛下自然要表现得亲厚倚重。”陆骁低声嘀咕,“又送车打着内廷标记瓷器珍玩,不能卖,也不能换成粮草,只能堆库房里占地方,真是生怕边关兵强马壮,掉头直攻洛京。”
这是咸宁帝贯做法。
不管是赐给陆骁赏赐,还是远远往凌北送去赏,全无例外,都是些看似珍贵、却无法折成金银东西。
然后就会从那刻开始期待。
他又跟变戏法似,从身后拿出根花枝:“特意去树顶摘,每朵花花瓣都完完整整。”
谢琢接到手里。
他身上穿绯色官服如天边红云,映得他眉眼生光,面如细瓷,执着花枝模样,像幅由画师精细勾勒美人图。
自然地牵起谢琢手,陆骁带着人往书房走,边走边道:“今天去趟文华殿,出来后特意去天章阁点个卯,没想到延龄不在阁里,早知道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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