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已经被砍烂,葛武抹把脸上雨水,不断挥刀,刀刃划过雨珠全成红色,半边衣服都被血染透。
就在他胳膊被刀尖划过时,赶来支援三人终于到达,葛武压力骤减。
陆骁独自等在书房里,听着屋外雨声,总觉得心神不宁。
在房里来来回回走两圈后,看时辰已经比平时晚许久,又望望天色,陆骁再坐不住,撑起油纸伞出院门。
先是沿着谢琢回来路找遍,没见到人,陆骁正想着谢琢有可能去哪儿,乍然间记起谢琢在城外被刺客截杀那次,顿时有点不太妙预感。
葛武没有停下马车,直到经过个易守难攻位置,他才拉拉缰绳,随后长短长地呼哨三声,弯身从车板下抽出长刀来。
自收到葛叔寄来信后,葛武不放心,连夜去琅轩借三个人,专在散衙路上路护送公子。只是为不打眼,人跟得不紧。
在长刀出鞘瞬间,连多名北狄刺客踏雨水而来,密集脚步声再不遮掩,步步犹如碾在人心弦。
与上次不同,这次只他人,而对面多十数人,接下来定是场恶战。
葛武厚底靴踩在石砖上,将来人打量遍,他双手握着刀柄,目光沉着,被激起战意。
中站会儿,才重新撑开油纸伞,走进雨里。
这场雨势不小,乌云密布,天光也暗沉,平日繁华街上冷清许多,行人很少。
葛武套着蓑衣,雨水沿着斗笠跟珠帘似往下滴,他不由道:“今年雨水真多,不用担心京畿会干旱,就是这天黑得太早,跟腊月似。”
听身后传来轻轻咳嗽声,葛武又担忧:“公子,可要改道去千秋馆找宋大夫看看?天气变化,您又连着咳两日。”
马车内,雨水接连打在车顶上,“啪啪”声音有几分扰人,谢琢握着兰草纹香囊,放到鼻尖闻闻,压下上涌咳意,摇摇头:“不用,还有药没喝完,若严重再去吧。”
他直知道谢琢藏着秘密,他也从未
而马车中,谢琢将短箭卡在两牙之间弦上,扯开天青色软烟罗角,把手弩从车窗探出。他手稳,且准头极好,扳动悬刀后,弩箭立时射出,正中人腹部。
与此同时,葛武大步往前冲去,雪刃划碎雨珠,不多时,便有血流到地上,很快被雨水冲淡,只留下淡淡层红。
谢琢依然如个沉静猎人,尽管有刀砍到马车下沿,他依然不疾不徐地朝着既定目标射出弩箭,未射空支。
葛武刀将接近马车黑衣刺客砍翻在地,转身又用刀柄砸进人眼窝,急道:“公子,不定能挡得住,您要不要先走?接应人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谢琢没有答应:“不用。”
马车轮卷起水花,慢悠悠地转进窄街里,葛武听见马不安地低低嘶鸣声,骤然握紧缰绳:“公子,有些不对劲!”
他警惕地朝两边看看,却除被雨水浸湿巷墙和因风摇晃树外,没有看出什不妥。
但他并未松弛下来,只因大雨会掩藏行踪,降低人耳力和警觉。
谢琢掀开车帘:“这些人隔这久,竟然还没放弃,不过这次时间倒是挑得不错。”
夹着雨丝风吹过来,谢琢又忍不住咳嗽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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