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虽然笼络不少文臣,但他手下没什能干武将,时间这紧,他去哪里找个将军?难道
握兵权在手,受益无穷,谁敢再与他相争?
因此,大皇子早早便让小太监在谢琢必经宫道上等着,毕竟现在除谢琢,没人知道殿中是什情形。
谢琢施礼后,简要回答道:“杨首辅推举宁州守备军将领赵鼎,汤阁老推荐陇州赵挺,另外户部尚书认为归德将军丁统是极佳人选。”
李忱冷哼声:“父皇怎说?”
“几位大人吵得厉害,陛下有些心烦,还没定下人选。”
只看眼,他就收回视线,再未多看。
个时辰后,众大臣仍在殿中商讨,谢琢则离开文华殿,准备回大理寺。
他步步走下玉阶,仿佛没有看见跪在那里人,但在经过陆骁身边时,他脚步不太明显地停停。
绯色官服袍角自余光里消失,陆骁寒潭般眸子里有瞬起波澜。
他听见刚刚经过人小声告诉他:“不会让你跪太久。”
高和话音落下后,殿内没有人敢出声,都在等着咸宁帝反应。
无人注意处,谢琢紧捏着笔杆手指蓦地松下来。
陆骁没有请战,也没有说自己能挽凌北之危,甚至根本没有提个“战”字,而是跪在文华殿前,恳请咸宁帝让他去送父亲最后程。
咸宁帝若不应允,那“以孝治天下”便成笑话。
殿中人都知道,陆骁生在凌北长在凌北,十四岁上战场,短短两年便立战功无数,无论是从对凌北地形军务熟悉程度,还是在凌北军中威望来看,都是扛起凌北危局最为稳妥人选。
在脑子里将谢琢提到人命都过遍,李忱又问:“听说武宁候跪在殿外?”
谢琢颔首:“没错,武宁候恳请陛下让他回凌北见陆大将军最后面,陛下还未说准还是不准。”
李忱不由笑,心想,不知道是谁给陆骁出主意,这可是把父皇架在火上,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李忱又有些埋怨咸宁帝,这事情发生得突然,可他不信咸宁帝此前点都不知道,或者说,他不信战败事里没有他父皇手笔。
他明明是亲儿子,是长子,咸宁帝却半点消息没漏给他,让他毫无准备。
谢琢还没走到宫门口,便被人拦下来,小太监朝他做个揖,他什都没问,随小太监去偏僻处。
大皇子李忱正来回踱步,见谢琢行来,问道:“谢侍读,情况如何?”
他在听说凌北战败后,就知道这天可能要变。
凌北被陆家把控时,是帝王心头大患。而凌北旦脱离陆家辖制,立刻就变成块无主肥肉,任谁都能咬上口。
这可是兵权。
但同样,每个人也都知道,咸宁帝忌惮陆家已久,几乎成心病,当初用尽心思手段,陆渊也配合,才顺利将陆骁留在洛京。
如今,凌北战败,若追究罪责,陆渊和陆绪父子两个都逃不,说不定凌北陆家就此被抹去也不是没可能。
此刻放未长成老虎归山林,绝不是咸宁帝想看见。
可陆骁给出理由,又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令咸宁帝无法直接拒绝。
谢琢朝外望去,隐约能看见陆骁身黑色麒麟服,发冠未束,跪在文华殿玉阶前,脊背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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