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里,又有沓折子被狠狠掷到地上,咸宁帝怒极痛骂:“朕还没死,这些人就想着拥立新君!李忱能给他们什?能给他们权势还是荣华?”
谢琢和众人般跪在地上。
年迈狮王已经笼络不住人心,年轻皇子未来坐在龙椅上时日还长,聪明人,都会往前看、往远看,知道该依附、该讨好人是谁。
“延龄。”
谢琢回答:“臣在。”
他口中“上任首辅”指是谢衡。
谢琢没有应声,只往茶杯中添半杯水。
寇谦又问:“如今案子交给大理寺卿,可出什章程?”
“章程还没有,不过大理寺卿已经愁得食不下咽,连水都没心思喝口。”
“这案子落在谁手里,谁都愁得睡不着觉。”寇谦想象若自己是大理寺卿,立刻打个寒噤,“往这边偏吧,得罪陛下。往那边偏吧,又得罪未来新君,真够难。这大概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吧,幸好们身在翰林院!”
六月十五大朝结束时,蓄积已久雷雨落下来。
按照惯例,杨敬尧遭到御史弹劾后,自请置狱以待罪,不再赴内阁处理事务。咸宁帝下令大理寺彻查,并命大理寺卿陈直中主理此案。
散衙后,寇谦邀谢琢在会仙酒楼见面。
“延龄现在在大理寺,可有什消息?”寇谦扯扯领子透气,因为是在单独包厢,他说话也没有什顾忌,“消息传到天章阁时,可把吓大跳,通敌叛国,这可是谋逆重罪,而且朝首辅通敌,让人只是听着,心里就跳得慌!”
他给谢琢倒杯茶,压低声音:“延龄,这事到底是真,还是大皇子推出来幌子?”
咸宁帝声音里是遮掩不住疲倦,他看着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谢琢,突然问他:“你如今被借调到大理寺,前几日怎突然回天章阁?”
说完,双锐目不显浑浊,盯着谢琢神情,似是有所怀疑。
谢琢回想片刻,答道:“回禀陛下,臣在大理寺负责整理旧案卷宗,其中有个案子,大理
谢琢附和:“没错。”
“那杨首辅真住进牢里?”
谢琢点头:“住进去,不过事前狱吏将那间囚室打扫好几遍,焚香,确定没有异味,还取崭新被褥放在里面,怕杨首辅无事可做,书册和笔墨也都齐全。”
寇谦咋舌,又道:“不过合该如此,毕竟现在谁都说不准,罪名到底会不会落在杨首辅身上。”
随着杨敬尧入狱,咸宁帝就像被激怒狮王,开始毫无理由地频频打压大皇子派,所有进言立储折子全都留中不发,将父子两人不睦彻底摆在明面上。
谢琢接茶:“如果只从找到证据来看,八成是真。”
寇谦倒吸口凉气:“还以为——”
谢琢直接说出寇谦还没说出口话:“以为是大皇子故意栽赃陷害?”
“对!”寇谦喝口茶压惊,“想着,陛下登基二十几年,至今不立储君,大皇子有储君之实,但无储君之名,这名不正言不顺,肯定着急。毕竟没握到手里,终归不稳。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做点什事情。”
想想,寇谦又道:“不过真是巧,上任首辅罪名是通敌叛国,没想到这任首辅也是通敌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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