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座就在咫尺,朱充仿佛看见未来手握权柄自己,他面露激动,嗓音洪亮道:“殿下放心,等定不负殿下所托!”
禁军步步拦截,但虎贲军依然杀出条血路,到紫宸殿前,血气冲天。
就在这时,紫宸殿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咸宁帝身着朝服,戴着冕旒,正坐在殿中御座上,远远与他对视。
李忱眯眯眼,吩咐朱充:“你在外面控着局势。”
朱充着急:“殿下,可会有危险?”
皇后在镜前坐下,像是没有听见远远传来喊杀声。她仔细给自己点上口脂,又让掌事女官替她将常服穿上。
看着铜镜中自己,皇后想起梨花树下初见,想起自己成婚时忐忑与激动,想起知道腹中有两月身孕时期待……最后,这切都沉入死水。
她淡声吩咐:“现在要你帮做件事。”
阵前搏杀正激烈,血路从宫门口蔓延到文华殿,李忱被卫队护在中间,往紫宸殿方向行去。
朱充盔甲上全是鲜血,手中长刀刀尖也有血正往下滴,他喘口气,抱拳朝李忱道:“殿下,禁军顽抗,且数量比们预计要多。”
汉白玉栏杆溅上鲜血,鲜血渗进地面缝隙里,凝固成深红痕迹。夜空被火把照亮,恍若白昼,往常寂静无声内廷中,喊杀声震天,兵械清脆碰撞声很远都能听见,惊飞无数夜鸦。
正阳宫里,胆小宫女和太监们已经吓作团,掌事女官顾不上呵斥他们没有规矩,疾步走进正殿,才发现皇后已经醒。
“外面在吵什?”隔着扇织纱屏风,皇后纤细身形显得影影绰绰。
女官虽然努力克制,但仍掩不住话里恐惧和紧张,她规矩极好,敛眉低头回答:“大皇子逼宫,已经领着虎贲军过文华殿。”
皇后从织纱屏风后面走出来。她穿着轻薄寝衣,长发披散,虽年过四十,但未曾生育,眉目素淡,看起来很是年轻,只是眼中光亮暗淡,有郁郁之色。
殿中除咸宁帝外,只有高让和高和守在里面,其余宫人内侍早没影子。李忱思忖
他打得起火,骂句,“真不知道这多禁军是从哪里钻出来,之前来察查时个都没见着!真够邪门!”
李忱望着紫宸殿方向,闻言冷笑:“那好父皇听信身边*佞谗言,不知道埋伏多少人,就等哪天取首级!”
他问朱充,“现在情势如何?”
朱充自然毫无畏惧,战意十足:“现在两方人数基本持平,可们虎贲营兄弟们都是见过血,禁军那帮残弱想挡也挡不住!”
李忱笑言:“那就全靠将军与众位!”
看女官眼,皇后缓声道:“你慌什?本朝又没有殉葬惯例,若陛下死,大皇子登基称帝,就是嫡母皇太后,不过是从正阳宫搬到别宫里罢。”
女官听这句话,吓得不敢应。
皇后在陛下还在潜邸时,就已经是皇子正妻,后来陛下登基,皇后入主中宫,两人依旧很是恩爱。
只是后来,皇后连两次怀孕都落胎,御医说这辈子都再不能生育。可能是伤心,或者累,皇后再无意争宠,主动将陛下往外推,帝后两人才貌合神离。
此刻听见皇后口中说出这样大逆不道话,她依然忍不住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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