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夏六说,示意剩下那碗牛杂,“不想吃。”
何初三走过来将牛杂倒进自己碗里,搅搅汤汁,开始吸吸呼呼大吃。
他吃完这顿久违丰盛午饭,去楼下大水缸里舀半勺水,仔仔细细擦洗碗筷。然后回到二楼,夏六还是那副死气沉沉样子。
何初三没忍住,问他,“你被人追杀吗?你惹什事?”
夏六看也没看他,只回他言简意赅句:“关你屁事。”
这次何初三摇头,“没有烟,你受伤,不能抽。”
“操!”夏六说,“烟!”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他妈印度阿三可有骨气,居然硬着脖子坐回去重新看书,彻底无视他。
夏六瞪会儿眼,觉得没什意思,于是靠回墙上,继续发呆。两人各自沉默,竟然就这相安无事地过上午。
到中午时分,何初三合上书本,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问夏六,“想吃什吗?”
何初三故意给自己戴个口罩,叮叮咚咚跑下楼。个来看牙常客正在楼下店面等他爹开刀,这时候就含着劣质棉花支吾问,“阿三?你今天不上学?”
“他感冒,在家休息,哈哈!”何牙医连忙配合儿子口罩说。他今天受惊过度,家里又藏尊大佛,本来不想营业。何初三却认为突然休假会引人怀疑,两父子起趁着天早,打扫干净店内血迹,仍旧开门接客。
何初三哑着嗓子跟这位什叔打过招呼,就匆匆出门。拐到隔壁肥姐小食店买大碗咖喱牛杂,热气腾腾地端回来。
“感冒还吃牛杂?”常客含着棉花说。
“感冒怎不能吃牛杂!牛杂补气益血,乃肉中上品!”何牙医急忙说。
还是那黑社会臭德
“牛杂。”
何初三从小铁盒子里翻出之前夏六给他“稿费”,叮叮咚咚下楼又给他买整三碗牛杂,肥姐开始怀疑自己家牛杂锅里是不是掉进去包“白面”,不然怎能这上瘾。
夏六边吃牛杂边观察室内,这是间不足十平米小屋,基本上除床,就是张大凳子加张小矮凳,还有角落里个书柜,洗得干净发白窗帘被拉上,看不出窗外是什样子。
书柜、床头、地面,密密麻麻堆满书,大多黄旧,像是从旧书摊上淘来。此外还有几本大部头,看上去又新又精致。
何初三把那几本从学校图书馆借大部头整整齐齐收起来,放进破烂小书包,然后往充作桌面凳子上摆上个大碗,里面是白饭、两片单薄叉烧和个煎蛋。
牛杂哪里是肉?何初三很无语地看他阿爸眼,觉得他阿爸紧张过度,迟早要穿帮。
何牙医确紧张得要命,就差没冲到街上敲锣打鼓地呐喊“家二楼绝对没有藏人”。战战兢兢地目送着自己儿子端着牛杂上楼,他觉得自己肺都要憋出洞。
何初三把夏六扶起来吃牛杂,夏六背上都是刀伤,歪歪扭扭地用没中枪边胳膊靠着墙,面无表情地只是吃。何初三则是蹲回去继续温书。
夏六吸吸呼呼没几下就干掉整碗牛杂,好像终于缓过劲样,长长地呼出口气,靠在墙上发阵呆,突然说,“水。”
何初三给他倒大杯水,伺候他喝完,这位老爷又说,“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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