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何初三,自己扶着铁栏杆站起来。朝阳光辉这时候已经照到海边别墅楼顶,雪白屋顶
然后他低下头,轻轻地将脸贴在夏六凌乱、散发着酒味发顶上。
……
清晨时分,夏六被隐隐约约海鸥啸声吵醒,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废好大力气,才将粘在起眼皮子拉开。
入目是片棕榈树后面湛蓝大海,朝阳第缕微弱光芒颤颤巍巍地铺洒上海平线,几只银白海鸥在暖红色光辉中圈圈盘旋着飞向天际。
这太过梦幻起床之景,令宿醉他彻底昏头,呆呆地看好会儿,才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不仅满头钝痛,全身酸痛,更重要是胸口某处痒痒麻麻地、非常之不爽快。
日。这辈子第次吃蛋糕。觉得那天才是人生第次生日。跟他说这辈子都跟着他,跟着他有蛋糕吃。
何初三心头陡然颤!手松,海风呼啦将那张贺卡吹出老远,眨眼就消失在视野里。
何初三没办法去追,惶惶然地转过头,正看见夏六低垂脸,侧影清冷瘦削,嘴角微微下垂,是有些落寞弧度。
这个当着外人爱玩冷淡冷酷冷血黑社会,在他面前总是,bao躁、任性、霸道、轻狂、对他百般容忍、看似凶悍其实关切,还有,像现在这样不经意间脆弱。
办个生日会,找个借口犒劳手下弟兄,莺歌燕舞,酒池肉林,嬉笑打闹,都是他做给弟兄们看幌子。真正他,只会在深夜里个人开车上山、坐在座废弃荒芜别墅前、默默地抽根烟,对着张贺卡流泪,然后悄无声息地睡去。
夏大佬低头,正见自己皱巴巴西装外套大敞,露出里面单薄衬衫,有人狗爪正按在上面——这次换指头,是中指跟无名指——隔着衬衫,正正夹着他老人家颗小尖尖。
夏六勃然大怒地挥手,再次将何初三狗爪子狠狠刨开!
而何初三另手搂着他腰,半边脸压扁在他肩上,此时就迷迷糊糊呢喃声,下意识地在他肩头蹭蹭脸,然后继续发出均匀呼吸声。
何大学生被个黑社会流氓折腾夜,又累又困又郁闷又心疼,才没力气去管人形抱枕怒气呢。
夏六摇他两下没摇醒,有心巴掌将他扇起来,熊掌堪堪挥到他脸边,终究是没扇下去——这小子脸眼屎,脏老子手!
他不知道在夏六心里他能算个什,但这个肆意妄为黑社会,耀武扬威地出现,定是在他心里面横冲直撞,开疆辟土,最后强霸整个王国——否则他怎会像现在,光是看着这样夏六,就觉得难以忍受心慌与疼痛。
他忍不住抬起手去,用指节轻轻触触夏六冰凉而微湿眼角。
这个人说他要将骁骑堂壮大成江湖第大帮会,他在弥补另个黑帮大佬人生,也在给自己内疚与痛苦找个出口。但是扩张地盘、勾心斗角、打打杀杀,真是这个喜欢叉着鱼蛋看电影、喝着啤酒吃鸡煲、拉着大学生打桌球男人,想要生活吗?
除此之外,他究竟还为什而活着?
何初三长长地叹出口气,展臂将夏六整个人抱进自己怀里,让他低垂脑袋靠在自己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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