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听听他这番强硬说辞,再看看他这副潦倒尊容,内心十分想笑,然而十分珍惜生命地竭力憋住。
“是,马上去安排。”他努力正色说。
他转身要走,却被夏六唤住。夏六蹙着眉头吩咐他,“让他们提起精神,千万别被发现。”
“是!”
夏六虽然想何初三想得挠心挠肺,身上每个毛孔都叫嚣着渴望着扑街仔,但其实心里并不特别期望马上复合——他还有老掌
夏六叹息着,抬起手臂挡住脸。
说是说“制造机会”,如果老掌柜真是谢英杰,或者是另个位高权重人,要怎制造机会才能接近对方?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杀对方?如果在这个过程里他再度受伤,何初三会有多难过、多失望?就算事成,死个警务副处长,警方反应会有多大?如果他事发被捕,甚至如果他死,何初三该多伤心,多绝望?——他想到那样何初三,心里就阵绞痛。
他翻过身去,将脑袋拱进枕头下面,发出声更加悠长而苦恼叹息。
……
第二天大早,来换班阿南接到大佬召唤,探头探脑地进大佬卧室。两天两夜没合眼大佬靠在床头,半张脸都是枕头压出痕迹,头发乱糟糟,面黑目赤地抽着烟。
元叔尸体瘫在地上,汩汩血流渐成水泊。夏六收枪,抹把溅在脸上血,面无表情开口道,“叫信得过人来处理,这事在帮内绝对保密。”
“他家里人也并处理?”崔东东问。
夏六动作顿,转过头瞪她眼,“关他们屁事?吓唬吓唬这老扑街,你还当真?”
崔东东耸耸肩,“哪知道你要不要当真?万你想拿他女儿肚子里小孙子煮煲仔饭,还不是只能狠下心来帮你生火磨刀!”
夏六又记眼刀杀来,崔东东笑嘻嘻地抬起双臂比个十字挡刀,“开玩笑啦,BOSS!”
“今天开始派人去跟着何先生。”
阿南愣下,“可是何先生不是不让?”他当时在门外可是亲耳听到大嫂让大佬把保镖都带走啊。
夏六虎目瞪,“他妈他说不让就不让?!他是大佬还是是大佬?!跟着他!汇报他24小时行踪!”
阿南犹豫又犹豫,心眼很实地劝大佬,“大佬啊,不然你直接去找何先生聊聊?何先生他非常非常在乎你,就是心里有些小小不高兴,你哄哄他,给他个台阶下。”
“给他个屁!”夏六冷酷地说,“他有种辈子别来找!”
……
夏六与崔东东起回到总公司办公室,两人狼狈为*,叽叽咕咕,口气熬到天亮,制定套复仇大计——这套大计相当简单粗,bao:以那张照片为诱饵,通过乔爷牵线,诱使老掌柜现身亲自见面,旦发现老掌柜真身或者确定老掌柜就是谢英杰,就制造机会对其下手。
凌晨时分,他告别崔东东,归自己那栋孤苦伶仃村屋。
躺在二楼冷冷清清卧室里,他翻来覆去,无法成眠。脑中各式各样人影不断浮动,会儿是青龙,会儿是小满,会儿是许应,会儿是金弥勒,会儿又是谢英杰……
但最后切画面却汇作何初三失望而冷漠面容,何初三开口:“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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