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爷终于在处房门前停下来。门口站着三个穿西装保镖,戴墨镜还加黑口罩,浑身包裹得丝不漏,手上戴着皮手套,他们先将乔爷与何初三上下检查摸索番,然后对他俩点头致意,放行。
乔爷推开房门,何初三尾随他进入房内。只见室内装潢同样是肃穆凝重古风,房间正中摆放着大面中式山水画屏风:只有黑白两色,墨意却极富层次,上方白水与下方黑山间缭绕着大片灰色云雾,模糊黑白界限;白水中尾黑鱼,黑山上只白鹏,上下点缀在山水之间。
“这副画怎样?”从屏风后突然传出个浑厚中年男声。
乔爷愣愣,他来这儿多次,可从来没被要求评价过这幅画,赶紧抬起手肘拄拄何初三。
何初三思索片刻,朗声道,“这是幅太极阴阳图,黑白二色代表阴阳两方,阴阳间此消彼长,没有明显边界。《庄子·逍遥游》中记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鲲化为鹏是太极中“炼精化气”过程,黑鲲游于白水,白鹏翔于黑山,代表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之气经炼化而‘五气朝元’,最终达到‘无极’之境。这幅画寓意深刻,刚才匆匆瞥,只得这点浅薄之见。”
挑个良辰吉日,乔爷带何顾问去面见老掌柜。上车先煞有介事地给何顾问戴个眼罩,商务车路七拐八拐,兜快个钟头,最后在处闹市区拐进地下停车场。
何初三耳朵里听着路过叮叮车“叮叮”声与附近菜市场熟悉叫卖声,心中颇为无语——这就是他刚上班时租住过西环带,六哥曾经来这儿躲过几天后来被谢Sir拘走。从他们上车地方直接过来,正常也就十分钟。
乔爷让师爷带着保镖留在车上,扶着何初三下车,亲自牵着他步入地下俱乐部偏门。乔爷本来拄着拐杖走路就不方便,还要腾只手牵着何瞎子,两人路跌跌撞撞。何初三耳朵听着外头又辆消防车警鸣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乔大哥,们这是在‘皇庭会所’下面吧?”
他记得附近叫得上名豪华会所又临近消防局就是这间。
“……”费老大劲施障眼法乔爷。
屏风之后,数秒都没有声音。何初三偏头看乔爷眼——这位江湖大佬满脸都是“你说什?你说是中文吗?你说是人话吗?”表情。
吹水吹过头?何初三心里也有些忐忑。这是他几年前在城寨中跟着阿华叔学太极拳时听其讲解太极阴阳之道。老掌柜身处黑白双道,隐匿于阴阳交界混沌之中,自诩由鲲化鹏,想追求至高之境——难道是被他说中心
他摘下何初三头上眼罩,“何兄弟,你这就太不懂事。”
何初三笑着反手搀扶住乔爷,“本来想装不知道,怕你贵体摔着。大哥,你还信不过吗?”
“宝贝儿弟弟,哪能信不过你?是‘那位’太谨慎。”
“大哥放心,会让他也信得过。要劳烦大哥引路。”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脚下木地板发出暗哑嘎吱声,乔爷拐杖落地“咚、咚”在昏暗走廊中回响。两边墙上镶嵌着仿古中式镂空窗格,光影摇曳仿烛灯,切都显得肃穆而幽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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