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惟说:“你听再举个例子就明白。当年仙盟宫大院长,与应盟主并称双尊,算是比你们更接近‘大道’对吧?还不是被徐宗主剑戳死。虽然这算横遭非命吧,但至少说明修仙求道是不能避死,而且死后还被戮尸……话说突然想起来,之后怎样?”
尉迟骁道:“你这都离题八万里!——什之后?
“戮尸之后呀。”宫惟自然地问,“那大仙尊,难道死后埋在沧阳山桃花林里?”
这话问得时机和对象都太巧妙,毕竟世上再没人能比剑宗亲侄儿更知道后续内情是如何发展。果然尉迟骁皱眉道:“当然不会,这话你可千万别傻乎乎跑去问别人,传到徐宗主耳朵里你这条小命就算是废——法华仙尊仙逝后,剑宗亲自登门讨还尸身落葬,见徐宗主闭而不应,就剑劈碎沧阳山石碑。正要冲突起来时候,应盟主从岱山仙盟剑驾临,亲自冲上璇玑殿,与徐宗主凌空斗场,才把宫院长尸身从他手里抢回来。彼时尸身已经有所损坏……”
宫惟大惊:“徐宗主败?!”
走吧。”
尉迟骁:“胡说八道,你又知道什!”
两人边斗嘴边出客栈,御剑而行至临江都城中心,满街行人熙熙攘攘,城内最华丽气派“太白楼”正矗立在眼前。掌柜见玄门修士,不敢怠慢,立刻亲自将他们引至二楼珠帘隔开雅座,宫惟还在脸柔弱地捂着心口跟尉迟骁哭诉:“少侠你心里竟然是这想,好歹是你未过门道侣……”
尉迟骁面红耳赤:“不!没这回事!把玉佩还给!”
尉迟少侠只是跟来监视,孟云飞也轻易不沾人间水米,只有宫惟点只又肥又嫩醉鸡,啃得津津有味。尉迟骁用小火炉温壶花雕酒与孟云飞对酌,见状又忍不住要训他:“你瞧你都这大还不辟谷,辈子靠吃化食丹吗?就这样你还想炼出金丹,还想得道成仙?”
“……”尉迟骁向左右瞟眼,才压低声音道:“败。”
关于应恺和徐霜策谁比较强问题,玄门各家内部大概争得有个二三十年,直到徐霜策破掉杀障、率先进入大乘境后期,才有天下第人说法。但说法归说法,这两人从没翻脸打过,因此也不能真正分出胜负来。修仙界流传最广坊间小报《开元杂报》偷偷举行过多次投票,徐霜策每次都以微弱优势胜出,不过直到
化食丹能化去腹中五谷,但很损灵力,寻常修士不敢多吃。宫惟上辈子是拿化食丹当糖豆磕人,闻言毫不在意,兴致勃勃地拿把小银叉剔鸡翅膀肉:“你这想就不对尉迟少侠。何谓大道?大道乃顺应自然。有生有死,有喜有怒,有得有失,有聚有散;对人对事都别太执着,有缘相聚固然喜悦,缘分尽就随它去吧。譬如说喜欢吃这只鸡,但世间万物皆有定时,待会它就会被吃光……”
尉迟骁简直哭笑不得:“你这样辈子也修不成仙,过几十年老死怎办!”
宫惟却狡黠地瞟他眼,反问:“你修仙求道就是为避死吗?这想是飞升不哦。”
孟云飞抚掌笑叹:“听君席话胜读十年书,大智若愚,大智若愚!”
尉迟骁拍桌:“他这明明是大愚若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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