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恺余怒未消:“为什?”
“五音之中只得三音。”
应恺嗤之以鼻,但宫惟听说之后却再次如获至宝,立刻开始到处用,字纸、习作、甚至琴谱上都写满鬼画符似“宫徵羽题”。等应恺发现木已成舟时候,他已经失去给师弟正经起个表字机会,全天下人都知道宫惟字徵羽。
竹管那头静默片刻,才听徐霜策道:“天命如此,不会改变,不用多说。”
应恺道:“话虽如此,但这长时间以来还是耿耿于怀——二十年前在千度镜界幻世里到底发生什?宫惟生前只跟说过,你被镜中幻化女子所迷,他怕你杀障完再生情障,只能插手将那镜中女子诛杀,结果却被你给恨上。霜策,宫惟解决问题手段虽然向简单直接,但那是他天性所致;何况镜中人只是幻化之物,根本不能算真人。宫惟走后劝过你几次,你都不肯跟明言,如今白太守再度现世,你多少该告诉点内情吧?”
应恺说得没错,如果宫惟已经在不奈何剑下神魂俱灭,那他就算彻底消弭于天地中,是绝不可能十六年后再还魂回来。
屋里片窒息死寂,似乎连呼吸声都被压抑住。良久宫惟才听见竹管那头门缝里传来徐霜策低沉声音:“在宫徵羽身上什都有可能发生,比你更解这个人。”
顿顿他又道:“或者说,不是人。”
没想到都死十六年,大佬还是这较真!
宫惟扶额长叹,只听应恺也明显非常无奈:“宫惟从小就三魂七魄七脉轮俱全,而且已经去世,他怎可能不是……罢,这个问题们已经争论过很多次,再争论也毫无意义。”
应盟主不愧是个说教派,这长篇简直苦口婆心,但徐霜策反应却很平淡,道:“尉迟锐那本念奴娇里不是都写。”
应恺:“你怎知道是长——”
下半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幸亏被反应奇快应盟主生生吞回去,尴尬道:“原……原来是长生找人写吗?怎可如此胡闹,回头定发函去谒金门痛斥他!不过霜策,你有所不知,宫惟生前并未告知长生太多内情,因此那本《念奴娇》颇有臆造、歪曲之处,这多年来下令封禁过数次,亦并未将它当真……”
徐霜策冷淡道:“随他歪曲,不用理睬
说着他长长叹口气:“有时忍不住想起宫惟小时候,你俩明明那好,‘徵羽’这个字还是你为他取。如果当年能预料到今天这个结局,不让宫惟辅助你进入‘千度镜界’幻世破杀障,如今这切是不是就不样呢?”
骤然听他提起徵羽这个字,宫惟微微怔。
还真是徐霜策为他起。
那是他刚被应恺从沧阳宗捡回仙盟时候,还没怎学会说话,有天徐宗主来仙盟办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灵感,带柄小唢呐送给他。宫惟如获至宝,成天呜哩呜哩地吹,吹得岱山上下叫苦不迭;直到有天深夜应盟主忍无可忍,从床上爬起来踹门而入,强行把小唢呐夺过来丢,第二天专门发传音符去沧阳山,字字血泪地把徐霜策痛斥半个时辰。
徐霜策在传音符里听完宫惟吹奏后,沉默很久,才道:“此子将来及冠取字,以‘徵羽’二字最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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