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斗转星移,草木荏苒冬春,老剑宗夫人殉情时放那把火已经熄灭在众人记忆里。尉迟家再度迎来婴儿啼哭时,已经是很多年后,
尉迟锐怒吼出声,起身冲上前,然而这次法华仙尊动作更快。也许是厌倦纠缠,在罗刹塔剑锋破空而至瞬间他睁眼,右瞳赫然殷红如血,正正中中映出尉迟锐紧缩瞳孔——
风声、脚步、声音、光亮……世间万物突然凝固。
幻境犹如深渊巨网,温柔又残忍地覆面而来。
无边无际岑寂中,尉迟锐只能听见心脏在胸腔内噗通噗通地搏动,但那声音也越来越慢,越来越微弱,直至被扑面而来喧杂所淹没。
“听说剑宗大人夕,bao毙,气海空空荡荡,灵力全然枯竭……”“怎会这样?!”“是诅咒啊,是以剑证道带来诅咒啊!”
尸体毫无生气,无知无觉。
应恺五脏六腑像是被烧红烙铁烫着,烫得痉挛发抖。他深吸口气,托着尸体站起身,蹒跚走向不远处那具黄金棺椁。
尉迟锐没有勇气跟上去,甚至没力气站起来,颓然半跪捡起罗刹塔剑,突然只听身后声轻微——
噗呲。
他全身震,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寸寸僵硬地回过头,只见应恺背影定在棺椁前,后背肋骨下刺出只贯穿腹部血淋淋手掌。
于事。
就这瞬,突然——咔!
尸体头无力垂向侧,颈骨竟然被人从身后折断。
尉迟锐顿时挣脱,新鲜空气从受创喉管涌而入,呛得他剧烈咳嗽眼前发黑,勉强看清来人竟然是应恺!
“呼……呼……”应恺全身浴血,因为牙关咬得太紧,连喘息都带着破音。他扭过头紧闭着双眼,又是闪电般咔!咔!两声,干净利落折断尸体双臂。
……
“都是你!”他听见灵堂上母亲歇斯底里叫喊,那多人都拉不住她:“为什你要有那高天分,都是你害死你父亲!都是你!!”
“不是,”他遍遍告诉自己,“不是。”
小小尉迟锐蹲在灵堂墙角,紧抱着头,全身发抖,个魔鬼般细细声音总是不失时机地从心底响起——真不是你吗?
如果你没出生,或者你生来并非天赋异禀,那个令亲父惨死诅咒还会应验吗?
那是法华仙尊手。
紧接着,尸体从他怀中滚落在地,站起身后脖颈、双臂仍然弯折着,但随着喀拉!喀拉!数声脆响,奇迹般地恢复如初,还仿佛调整似地扭扭头。
“……应恺?”尉迟锐做梦般问道。
应恺喷出大口血,再支撑不住,遽然跪倒在地!
“应恺!”
然后他才发着抖松开手。
尸体像断线木偶,扑通声倒在地上。
墓道片死寂,只听两排阴烛噼啪燃烧。良久,应恺终于吐出口带着颤音血气,说:“把棺椁封好,们要走。”
“……”尉迟锐说不出话来,点点头。
玄铁石门早就被应恺活生生地砸塌,远处又接二连三响起拖长脚步,是游荡在这陵墓深处惊尸又在聚拢。应恺亲手抱起法华仙尊尸体,托着他因为颈骨断裂而不自然歪着后脑,低头看会儿,小声喃喃道:“对不起,徵羽……是师兄对不起你。你好好地睡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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