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里没有丝毫起伏,好似只是平静地陈述个事实。尉迟骁却仿佛被人迎面重重打拳,耳朵里嗡嗡响,好半天才听见自己咬牙道:“……宗主教训是。”
远处人影闪,是穆夺朱笼着手从回廊尽头走来,见状奇道:“做什呢这是?”
徐霜策并不回答,径自从袖中取出物,只见其色鲜红如火,赫然是之前从宫惟身上收走那枚麒麟佩!
“此物能玉碎替死,殊为珍贵,小徒担当不起。”他将玉佩递还给尉迟骁,居高临下道:“贤侄,收回去吧。”
穆夺朱浑然不知发生什,眼睁睁只见谒金门少主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又什都说不出来,只能接过那枚玉佩攥在手里,向后退着下级台阶。
“晚辈遭遇法华仙尊惊尸,力战不敌,未能保护好向小公子,才让他受到波及中招。晚辈惭愧交加,请徐宗主责罚。”
“哦,是吗?”徐霜策尾音平平地,“仅仅如此而已?”
尉迟骁平稳地道:“仅仅如此而已。”
这时两人前后,顺着盘旋白玉台阶到尽头,眼前是条雕梁画栋室内回廊。
徐霜策踏上最后级台阶,突然转身道:“贤侄。”
挺拔身形。尤其从背后这个角度看去,行止间隐约能看出衣服底下流畅背肌轮廓。
他没有佩不奈何。但即便不佩剑,徐霜策周身那种可怕沉着和稳定感也不会减少半分。
“尉迟骁,”突然他头也不回地道。
“……是。”
徐霜策漫不经心地问:“向小园是怎中兵人丝?”
他本该要告退转身,但不知为何又站定脚步,吸口气。
“徐宗主。”他抬眼直视着徐霜策,声音十分清晰地问:“晚辈与向小园出生入死,情谊深厚,见他受伤卧病在床,十分挂心。晚辈可以去探望他吗?”
真是非顶级世家嫡系子弟,断不能有这种勇气和底气。徐霜策定定俯视着他,眼底闪动着不明神色,不知是欣赏还是嘲弄,半晌竟欣然道:“去吧。”
尉迟骁欠欠身,转头向下走
尉迟骁随之站定脚步:“宗主请讲。”
远处有医宗弟子经过,见两人前后、高低,彼此相对峙立在楼梯上,都遥遥垂首站住不敢上前。
徐霜策说:“小徒自临江都回来后,左肩负伤,伤势甚重,言说是在王府门外遇到鬼修,因贤侄力战不敌才导致。此次下定仙陵,回来被种进兵人丝,灵脉破碎,伤势更重,言说又是贤侄力战不敌,才受池鱼之殃。”
尉迟骁个字都发不出来。
徐霜策缓缓道:“贤侄还需勤学苦练啊。”
那瞬间尉迟骁脑海中掠过很多东西——被挖出来活生生挤成血泥右瞳,带着弧血线抛飞起来头颅,断颈处喷出来血溅在少年侧脸上,顺着雪白冰凉皮肤缓缓往下流淌……所有画面最终定格,他看见那少年细白致命咽喉被勾陈剑锋抵着,但却毫不在意,任凭手掌心里鲜血丝丝洇进剑槽,回头时长长眼梢挑着毫不掩饰狡黠。
“你想让给你什回答呢?”他笑嘻嘻地问。
“你太软弱啦,尉迟大公子。你甚至不敢先砍只手,或捅两剑——那你还希望给你什答案?”
……
尉迟骁垂下视线,喉结明显地攒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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