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果真有损,在左右手肘上分别有处惨不忍睹钳痕,而且是各自向着相反方向。
他右臂是道清晰完整手掌印,骨头略微弯曲,好似争抢时被内力生拽脱臼过;即便后来将关节推回,钳制者强劲内力仍然在手臂骨骼上留下微许弯折。
而左臂骨骼完好如初,未有丝毫内力损坏迹象,仅有五道指印深深没入血肉,甚至留下强行拖拽后长长抓痕。
宫惟视线落在那抓痕上,瞳孔渐渐睁大,耳边响起临江都酒馆里喧杂声响。说书老头在楼下绘声绘色念着什,尉迟骁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法华仙尊仙逝后,应盟主从岱山剑驾临,亲自冲上璇玑殿,与徐宗主凌空斗场,才把宫
所以徐霜策到底戮哪儿?
宫惟直是个不太在意生死,更不在意任何身后事人。但不知道为什,这个疑惑旦升起就挥之不去,还隐隐约约带着些莫名难受。
他为什会因为宿敌这理所当然举动而难受?
他也不知道。
宫惟屏息向后看看,外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两名守门弟子也没有察觉丝毫异常。他又转头面对着尸体,咽口干涩唾沫,终于小心翼翼地伸手捻起殓衣角。
刻。
然后他睁眼,心情激动雀跃,正准备把尸体翻过来抽脊椎骨,随即动作却谨慎地停住。
只见两道灌注灵力紫金丝线正从冰床两侧延伸而来,紧紧绑缚着尸体双手腕,但被挡在殓衣之下极难发现。只要尸体起,丝线便会随之移动,从而直接惊动穆夺朱元神。
宫惟没想到穆夺朱还有这招,时倒愣,比划良久都没想到如何在不惊动穆夺朱前提下解开尸体双腕紫金线,颇感挫折地收回手。
难道今天出师不利,脊椎里东西又是取不出来?
——尸体身无寸缕,向内望去览无余。
当年不奈何贯穿胸膛留下伤口已经变成青白,创口干净利落到残忍地步,只边缘泛着细碎灰白、凝固血肉。除此之外躯干完整,没有任何被屠戮痕迹。
“……”
宫惟放下衣角,疑窦丛生。静立片刻后突然心内又激灵:他是不是把手脚给砍断,下葬前又被穆夺朱缝起来?
越想越有可能,宫惟忍不住又掀起殓衣检查双手双腿。谁料几个大关节都没有被斩断缝合痕迹,直到他目光触及双臂时,才突然定住。
他退后半步,却又不甘心立刻就走。
玄冰棺光芒璀璨,晕染着尸体全身,本来就透明皮肤更是完全剔透,仿佛整块冰雪雕出来人形;断颈处已经被医宗透明紫金线缝合起来,不凑近细看话,头颅与脖颈仿佛完全是体。
宫惟上下打量尸体平静面容,心里突然涌现出丝好奇。
都说徐霜策在沧阳山戮尸,血溅桃花终年不败,应盟主亲自上门将遗体夺回归葬时,在山下等待剑宗尉迟锐与其他人皆亲眼见证尸身损坏。其后传十十传百,全天下都知道徐宗主余恨未消、残忍戮尸光辉战绩,只是这多年从未有人敢放到台面上来说而已。
因此以宫惟想象,自己就算没有被大卸八块,也该是皮肉皆毁。但在定仙陵短兵相接时,他却发现自己尸体面容完好,身体上也没见明显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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