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把这推测和应盟主说吗?”半晌他警惕地小声问。
出乎意料是徐霜策看他眼,淡淡道:“没有,反正只要寻出幕后黑手就能得到答案,因此为师只告诉你。”
宫惟:“……啊?”
徐霜策身上那烦闷欲躁感觉没那重,应该是他暂时将思绪撇到边原因。他回头推开客栈窗户,道:“所以如果这世上再有第三人知晓,便定是你说——”
清
“若是如此揣测,宗师渡劫时降下极恶大劫便可以解释,因为那原本就不是想让渡劫人飞升,而是碎尸万段永不超生惩罚。其后镜中灵物将九重天雷击回,并载着宗师元神飞升上天,亦是违背这位天神意志,因此他才会勃然大怒地出现降下神罚。”
如果仔细分辨话,说这话时徐霜策声调罕见地略微不稳,甚至于尾音带着丝沙哑。
他道:“如果推测为真话,那这位神祇,应当是位恶神。”
世人都知道徐宗主寡言少语,宫惟也没见过他次性说这多话,尽管他越听越头雾水,又不敢追根究底去问,只得道:“可是……可是师尊,神话中鬼太子妃最终顺利飞升呀。”
徐霜策道:“是,飞升。”
鬼太子妃不是女吗?
这是宫惟第反应,但紧接着他转念想,没错啊。如果徐夫人不是女,那鬼太子妃当然也可以不是女,反正谁也不知道神话传说背后到底发生过什。只是同样被世人传迎亲,徐霜策有自己跑前跑后帮忙渡杀障,鬼太子就未必有那运气而已。
不过人人皆知道经故事陡然与现实相交,还是让宫惟生出种荒谬感。他坐在床上拥着被子思索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啊声:“原来师尊看到是位女钜宗?”
徐霜策不咸不淡地瞥他眼,似乎连答都懒得答。
宫惟讪讪道:“弟子愚钝。弟子还是不明白师尊为何忧惧,莫非是那位天神长相十分可怕吗?”
“那您所见那位天神岂不失败吗?”
窗外天光渐渐破晓,终于将昏暗暧昧房间映出丝光亮,只见徐霜策立于窗棂前,半身逆光没入阴影,眉目如画般清朗,眼睫下却好似遮住难以言说阴霾。
“是啊,”他声音很轻,仿佛在回答宫惟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这位犯下恶罪神,失败后去哪里,是否被贬谪为人呢?”
宫惟下半张脸藏在被子后,只露出双眼睛小心地盯着徐霜策。沧阳宗主那深水般平静克制外表之下,似乎有种隐隐,bao戾和烦乱呼之欲出,让他有点紧张,但又不知道异样从何而来。
徐霜策道:“并未看清对方面目形容,想必凡人想要看清位神祇长相也是需要法力,只是突然想起件事——那幻境里机关巨人说,万物刍狗,兵人灭世。”
这话宫惟自然也听见,毕竟当时兵人饱含愤怒狂吼惊天动地,“那师尊认为……”
徐霜策突然陷入沉默,好似接下来话连他都不太知道如何开口。
半晌他才吸口气,缓缓道:“有没有可能,那机关巨人本身就是某位神祇派遣下来灭世呢?”
宫惟心说这话实在太荒谬,难道这“某位神灵”就是想让地上众生都去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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