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会塌陷,河水会断流,这世上没有亘古不灭东西,就像美梦总有天会醒。哪怕耗尽最后丝灵力、榨干最后滴心血,也不过是将梦醒那刻推得迟些、再迟些,让温暖假象再沉溺更久点。
宫惟神智会清醒会恍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仿佛在时空夹缝中载沉载浮,少顷轻轻地问:“徐白?”
“嗯?”
“感觉你好像有点伤心。”
“……”
“……”
“奇怪,”宫惟疑惑地睁开眼睛,皱眉道:“为什能感觉到?”
徐霜策无声地呼口气,但没让宫惟发现,抬手轻轻掩住他眼睛:“别想那些,睡吧。”
窗外电闪雷鸣,整个天地仿佛化作咆哮大海,只有这座禁殿像叶孤舟独自漂流。四面床帏圈出个私密温暖小世界,被徐霜策有力臂弯守护着,天翻地覆都被隔绝在外,丝风雨也透不进来。
层层诡谲迷雾与重重阴暗杀机,都随,bao雨远去,化作模糊背景。
他个哆嗦抬起头,万顷巨雷划破天穹,鬼魅夜空瞬间森亮。
·
雷声透过层层床幔,变得朦胧不清,像遥远海面上隐约浪潮。
“徐白……”
被褥中宫惟动动,发出轻微呢喃。徐霜策把他往怀里拥得更紧些,低声道:“没事,睡吧。”
罪!这就——”
应恺吐出几个沙哑字:“你出去吧。”
内侍动作僵,到底还是关心所致,忍不住嗫嚅:“盟……盟主是否身体不适,要不要找医宗大人前来看看……”
桌案在巨响中四分五裂,应恺厉吼声嘶力竭:“出去!!”
内侍这辈子没见过向温和应恺如此狂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连碎瓷片都来不及捡就连滚带爬退出门槛。临关门前最后眼,他只见应恺当空拂袖,从虚空中掀起道黑色密闭空间——芥子壶。
徐霜策抚摩他头发手顿顿。
“别伤心,喜欢你。”宫惟抬起
“好像突然能感应到这世上很多动静……乌云在天上翻腾,裂缝在地底延展,远方很多山脉都要塌。”宫惟动不动伏在徐霜策怀里,叹息刚出口就消融在无边黑夜中:“好难受啊,徐白。这天地是要毁灭吗?”
他头发间隐约有桃花芬芳,徐霜策下下拍抚着,直到那微凉发丝完全理顺,才道:“不会。”
“为什?”
徐霜策道:“会找到办法把它延续下去。”
还能找到什办法?
宫惟侧颊紧贴着他颈窝,流水般头发蹭在徐霜策下巴上,喃喃地问:“天塌吗?”
“打雷而已。”
宫惟点点头,似乎安心少许:“天不能再塌。”
徐霜策停下拍抚,黑暗中他动不动地望着前方,半晌终于问:“你直在殿中,怎知道天塌之事?”
“能感觉到呀。”
须弥藏芥子,壶中纳日月,这件玄门法宝是用来禁闭自。
应恺仿佛在强忍着痛苦和,bao怒,脖颈到手背青筋,bao起。他将芥子壶往自己身上罩,整个人便进入禁闭空间,从满地狼藉书房里凭空消失。
“……盟、盟主……”
内侍惊魂未定跪坐在地,正当满心疑惑,突然头顶传来声惊天动地——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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