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惟自被天道孕育出生以来,第次遇见这大天灾,时之间就忙晕头。他必须学会用神力控制洪水泛滥范围,将大因果中不该死人从未来那场洪灾中摘出去,还要镇压鬼垣不让曲獬趁机散播太多瘟疫;每天都忙忙碌碌,还要关照之前战死投胎那三十万亡魂,
他想表达自己没事,只是有点累。但下刻他被徐霜策抱起来,好闻又熟悉白檀气息扑面而至,是徐霜策把脸埋在小狐狸毛茸茸颈间,连呼吸都直接吹拂在温暖柔滑皮毛中。
“都这多年,你还是这小,你定是只幼年期很长九尾狐吧。”
小狐狸甩着蓬松尾巴,心里觉得很好笑。他想徐白定是糊涂,虽然九尾狐幼年期确实比普通妖狐长,但自己化出小狐狸资质平庸,能活这多年纯属奇迹,哪点像厉害九尾狐?
“……所以,”徐霜策深吸口气,沙哑地低声道:“你定还可以继续在身边活很久才是。”
宫惟蓦然安静下来,少顷温柔地呜声,表示认同。
敬;但不知道为什,他总觉得应恺其实点也不高兴,也不想对人微笑,那明亮眼神背后隐藏着深深、难以言喻疲惫。
徐霜策有时会给应恺写信,但应恺很少回,即便回也是匆匆几笔带过。任谁看来都觉得这是因为宗门事务繁忙,然而只有宫惟知道,每当应恺夜深人静打开书信时,眼底都闪烁着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痛苦和迷茫。
那刻他仿佛又回到少年时代,但不是那个深夜翻窗偷偷解救小狐狸少年应恺,而是刚刚接受完师尊申饬勉励,扭头对着徐霜策洒脱离去方向,满眼羡慕又不敢表露少年继承人。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战争,宫惟也许会有更多时间来慢慢思考和应对,甚至设法强行改变应恺命格。
但夜之间爆发战况改变切――分别处于大江上下游两个大国鏖战日久,此刻突然在平原遭遇会战,夜之间死伤逾三十万人,尸横遍野血流漂橹。
是,小狐狸还可以陪伴你很久,直到送你飞升那天。
然而人间局势很快就超出宫惟预料。
平原会战之后,下游战败国虽然危如累卵,但苟延残喘,时竟然打不下来。上游战胜国为尽快取得胜利,派人偷凿下游大坝,恰逢多日,bao雨,眼看就要决堤。
旦江水决堤,将爆发百年难遇滔天洪灾,下游国家必然死伤惨重。
天地间大因果又要再重新洗次牌。
原本僵持战局顿时向上游战胜国倾斜,下游那个战败国内外交困,危如累卵。
如此之大人间动荡会导致天地因果剧变,上天要清算死者功德,鬼垣也要转生大批亡灵,宫惟不得不耗费大量元神精力往返于天界和鬼垣府,导致经常顾不上徐霜策身边小狐狸身体。
有天深夜他从天界下到人间时,突然想起自己有段日子没回到徐霜策身边,元神飞掠回小狐狸身躯内,睁眼就感觉徐霜策正把他抱在膝头上,窗外夜雨凄寒,案前烛火噼啪,手边是盘已经凉透红烧鸡。
“怎最近都这样没精神。”徐霜策低声喃喃自语,眉心不自觉地紧蹙着:“明明没生病啊。”
宫惟呜呜叫两声,用头拱拱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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