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霜策没有动,双手在袍袖中微微发抖。
那天夜里雨又大起来,徐霜策躺在黑暗中,听着噼里啪啦敲打窗户声音,不知什时候睡着。梦里他看见只毛茸茸火红小狐狸绕在自己脚边转圈,又伸出两只前爪好似想要抱,他俯身想把它紧紧搂在怀里,小狐狸却突然变成个深绯衣袍少年,背着手歪着头,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笑嘻嘻地看着他。
徐霜策心神阵阵恍惚,不由自主地问:“你是小狐狸吗?”
少年轻巧地道:“是呀。”
徐霜策喉间酸楚,说不出话来,良久又问:“你是特意回来指点吗?”
两人彼此瞪视,须臾只见应恺眼眶通红,缓缓摇头道:“明白,只是做不到罢。”
徐霜策股怒意腾起,拂袖就要走,习惯性地抬手上肩要抱起小狐狸,手却落个空,从宫惟透明身躯中划而过――他小狐狸已经没有。
剧痛如钢针般刺穿大脑,刹那间徐霜策失去理智:“好!那你就去送死吧!”
宫惟试图捂住徐霜策嘴,但即便他现场化出实体也来不及。
话音落地瞬间两人都愣下,徐霜策张张口,没发出声音。
道:“怎,难道你想去治水?”
应恺默然良久,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知道。……”
“应宸渊,你是疯?”徐霜策偏过头来盯着他,可能因为刚失去小狐狸关系,语气前所未有地差:“你要再说几遍才能懂,此乃人祸,并非天灾,即便要救也不该如此出手。你要是灵力多得用不掉不如把这数万灾民夕之间全搬去上游,非要去治水?就这想死?”
应恺苦笑着反问:“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可以搬去上游吗,那自家房舍呢?田地财产呢?”
徐霜策仿佛听见什笑话:“你管这多作甚,就非得这有求必应不可?”
少年点点头,眼底闪烁着鼓励:“去吧!应宸渊是去治水,但你是去救自己朋友呀。”
徐霜策心里似乎有什地方安定下来,某块悬在半空巨石终于落在地面上。他看着自己面前少年,想伸手去碰碰那稚弱秀美脸,但
紧接着,他闭上眼睛转身就走。
“……你还记得当年那场关于天下第人比试吗?”然而还没走出十余步,身后传来应恺低哑声音。
他像是强忍着哽咽,连尾音都在颤栗,说:“要是当初输,也许切还来得及。”
徐霜策猝然顿住脚步。
应恺走上前,躬身在小狐狸墓碑前放朵花――朵早已干枯紫藤。然后他起身离开,脚步沉重却没有回头,就这样把自己少年时代永远留在身后。
应恺分辩道:“你也听见他们在山下是怎喊……”
“见死不救猪狗不如。听见又如何?你若是心甘情愿想要去救那自然无话可说,但你做好承担此后切因果准备吗?两国战局是天地大因果,非你能仗力强改!救下人命已是极限!何况玄门百家各自闭户,怎只有你关不上门?怎只有你非得被世人之言影响?!”
应恺怒吼:“被世人之言影响是错吗?!”
“是!”徐霜策厉喝比他还大:“世人之言不可尽听,你什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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