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辰动不动盯着他看会儿,只见月光疏影之下,这人脸色益发冷俊秀美,阴寒难当。整整二十年过去,当初人都老死,当初庭院都花开花谢,当初少年情怀已经在北漠孤寒中渐渐冷却,甚至当初誓言都磨砺在岁月中消失淡忘……唯独这个人,
卓玉眉头皱,整个人平平顺着水面滑去,微风之间已经掠去庭院墙角,那铁卫正被人掌拍在胸前,脸上当即就浮起青黑之色。
铁卫到底顽强,脚步顿止住颓势,抬眼看,惊呼:“路总管?”
他们只知道国师已经脱险,然而被*人所害,身负重伤,暂时滞留在中原,不便回朝;然而这个身为天敌路总管为什会和国师在起,这个就谁也不知道。
路九辰神色不动,紧接着就是个杀着直直拍向那铁卫天灵盖。就在这当口他手掌顿,已经被卓玉从身后抓住。
“路九辰,你何必为难介下人?”
春夜花拂玉宫墙,虽然不是那金碧辉煌长安内宫城,但是富贵堂皇也点不逊。雕栏玉砌、湖水碧漾,贯穿整个庭院,深深九曲十八弯。
远处看是荷花盛开,其实这样秾春时节,都是催开荷花上抹金粉胭脂,远远望去便如梦如玉恍若仙花。中间散落着个别奇艳,却是用上好白玉精工雕成,料质雕工都是上上等,仅仅朵便是世上奇珍之物;可惜入九五之尊君王眼,便只能与众齐散落在月夜荷塘中。
只莲舟在碧水间悠然穿行而过,卓玉披件细丝广袍站在船头,微风过去拂起白衣如练,时仿佛不愿重回九天南晋散仙。
只是再怎飘然出尘,也抹不掉眼底点阴冷神色。他身后铁卫跪在船间,低声道:“自从退兵之后,举国带丧,女王殿下亲自出殡痛哭,再之后就蹶不振……大人赐下名单上那些重臣虽然都兢兢业业,但是终归朝气数低落,再难回复……”
卓玉默然不语,那铁卫等会儿,道:“属下斗胆请大人回国震朝纲,否则人心杂乱不能安抚,将来也许……”
“名为下人实为手足,既然不好辖制,不如砍方便。”
卓玉到底没以往强横武功做底,眼看路九辰掌拍上去,只得侧身过去挡住杀着。路九辰猛地顿,就在这须臾间工夫,那个铁卫已经趁着夜色隐没。
卓玉抚着胸,慢慢笑道:“路总管意见好大。”
路九辰冷冷问:“你在西宛折腾完,换来中原折腾?”
“……您这话真让人听不懂,”卓玉淡淡笑着,说不出来意味,“自己有手有脚,当然愿意如何便是如何,您是不是管得……太宽点?”
“西宛,”卓玉蓦然打断他,“——只是个小国。”
铁卫猛地顿。
“想当年秦王怒,刺杀三人;而天子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泱泱天朝百万人,放眼而过,不知可当你怒否?”
卓玉转过身,那个铁卫深深俯下身去:“属下明白。”
细甲光芒在夜色中仅仅只闪烁分毫,便形如鬼魅般迅速遁远。卓玉还没有回过头,突而只听不远处传来金石交激轻微响,如果不是他警醒过人,估计那点异动会快就会淹没在淙淙流水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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