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里寂静无声，只听他们两人此消彼长
呼吸。半晌黑泽缓缓放开少年脚踝，淡淡道：“
只是在想，马上就要回日本去
，你
个人在这里可怎
办。”
叶真本来憋足劲打算干架，听黑泽要走，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得干干净净：“什？你干嘛回日本？当然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不好……但是你为什要回日本？”
黑泽来不及回答，叶真
他知道这时没有人能看见自己眼神和表情，也没人能察觉他对个被自己家族迫害至此父母双亡孩子，怀有怎样悖逆人伦思慕和欲望。
树洞外传来狂风穿过树梢呜咽声，长远尖厉，仿佛遥远而悲伤哭泣。
他恍惚想起在日本早些时候，其实这种感情也是存在，武士道精神本来就允许年长高位者提携姿容秀美年轻后辈，教他剑术，提升他地位，提供保护和资助，但是也占有他身体。古早时期很多这样同性之爱不仅不被人诟病，相反被传为佳话，代代流传下来。
但是问题在于，武士道精神同时也允许年幼弱小下位者提出反抗。如果他不愿意，他样可以拒绝高位者求爱；甚至如果对方再三纠缠，他还可以用武力杀死对方，而不会被律令过于苛责。
黑泽闭上眼睛，沉沉叹口气。
膀都泼湿淋淋黑血，透着难闻腥气，脸颊上也溅到些。他把匕首往口袋里插，毫不介意抬手抹把，又抓住叶真手腕：“跟到下边去，有个树洞足够容纳们两个人。”
“你……你怎来？”
黑泽不答，拉着叶真手慢慢往下走。下树远远比上树难，十几步路他们走大半天功夫，中途叶真还几次差点失足，顺着树干路滚下去。
好不容易摸到树洞边，黑泽紧紧抓住树枝，让冷得全身发抖叶真靠在自己臂弯里；另手握刀劈开树洞口零碎枝叶，然后把叶真托进去安顿好，自己才摸索着钻进去。
这树洞是被虫蛀过然后慢慢腐烂而成，里边股咸腥发霉味道，但是比外边狂风吹着要暖和多。叶真抖半天，终于暖和过来，缩着身体可怜巴巴诉苦：“饿。”
叶真吃完糯米团子，意犹未尽舔着手指，问：“你叹什气啊？”
黑泽默不作声，也不睁眼看他。
叶真于是不满，伸脚踢踢黑泽腿：“喂！串串！问你话呢！”
黑泽把腿挪下，叶真却眼明脚快，脚尖轻轻在他大腿上抹：“你躲什，小爷是在关心你呢！小爷可是从不关心倭寇鬼子，看在你是个串串份上……”
黑泽突然睁眼，闪电般抓住叶真来不及缩回去脚踝，黑暗里眼神寒亮，动不动盯着叶真。
黑泽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香香甜甜白纸包，默不作声丢给他。
叶真用鼻子嗅嗅，惊奇道：“糯米团团！你不是说没有吗？”
“又让人带些。”
叶真完全不计较，他饿狠，立刻摊开纸包埋头大吃起来。
他吃东西时候身体蜷缩着，头拱拱，嘴巴塞得满满当当，呼哧呼哧样子就像只专心致志小兽。黑泽眯起眼睛，借着微弱天光细细打量他，呼吸带着经过克制之后刻意轻浅，目光却带着毫不掩饰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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