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箫
行李周六上午到，他来明南时只拖
个行李箱，里面半是书，半衣服。别东西全打包好，走邮政平邮。便宜是便宜，就是慢如狗，让闻箫怀疑自己那几大包行李是不是先绕着地球跑两圈。
邮政工作人员声音异常洪亮，“东西死沉死沉，装都是些啥？
们不给送到家门口，你自己来搬啊！”
声音混着信号杂音，闻箫把手机拿远些。
等对面人说完，他才凑近听筒回答，“知道，现在就过来。”
虽然是冬天，但已经立春，风没前两个月那
冻人。明南天气不错，昨天今天都有太阳。从楼道出来，闻箫被阳光晃得眯眯眼，他把黑色卫衣帽子捞起来戴上，稍低下头，这才好受不少。
闻箫洗碗从厨房出来，外婆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眼镜看书。
按亮旁阅读灯，闻箫出声提醒，“外婆，光线太暗，对眼睛不好。”
“碗这快就洗完？”外婆取下眼镜，笑道，“年纪大，忘开灯这茬。”说着，她拿着老花镜指指茶几上堆放沓书，“前两天跟你提过，有个学生，在高中当老师，今天下午，他把你能用上课本、教辅还有试卷全拿过来，你挑挑看，哪些能用上，缺什们改天再买。”
闻箫在沙发坐下，伸手捞放最顶上本物理课本，随意翻几页，发现内容不算眼生，嘴里答，“教辅资料本够用，不用另外再买。学校好像每门课都出内部资料，挺厚。”
“那听两天课，感觉怎样？听得明白吗？”
邮政离得不算远，走路差不多十五分钟，站街沿上，闻箫把手机地图调出来，研究完路线，选条近路。
九章路路如其名，跟数学题个复杂程度，闻箫捏着手机，站在堵砖墙面前，深刻怀疑是不是地图出问题，要不就是墙有问题，反正迷路不可能是他自己原因。
正准备原路返回，转角位置突然窜出个矮矮粉红色人影，头上扎小辫子在空气里甩出半个圆，闭着眼跟小炮弹样往前跑。
闻箫把人认出来——数学题老算不对那小女孩。他伸手拽住小女孩衣服帽子，“别跑，前面没路。”
小女孩个原地急刹，顶着长短不齐、路边野草似刘海，仰头看，“可乐哥哥？”又睁着双大眼睛望向闻箫身后那堵墙，呆两秒，完大喊道，“哥——”喊完不知道说什
见闻箫书也不翻，静静望过来。知道自己这个外孙从小性子傲，特别是在学习上，就没认过输，更别说怕，外婆笑道，“好好好，外婆错，外婆不该怀疑你学习能力，们箫箫，当然听得懂！”
“嗯。”闻箫起身把沓书全抱在手里，嘴里叼颗草莓，含糊道，“看书去。”
“去吧去吧。”外婆把老花镜重新戴上，“看累，就出来吃两块水果，歇歇眼睛。”
等闻箫到卧室门口，她盯着书页，放轻声音，“箫箫，虽然——可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外婆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地活下去，想必，你爸妈也是样想法。”
被突然按下暂停键般，闻箫定在原地，落在浅色木地板上影子跟风里烛光样微颤，许久才听见他很轻地应声，“您放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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