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如果，那每
个人都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池野已经把创可贴撕
，眼睛下
那道疤痕露出来，看起来痂结得更硬些。
沉默里，发现闻箫盯着自己看，池野觉得那道毫无存在感疤痕开始变烫变痒，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摸摸，“已经——”原本想说“好得差不多”，但话到嘴边，转，说
两人起回九章路。
医院门口等车人不多，没两分钟，车身上涂满广告公交车缓缓驶来。因为是周末，车上空荡荡没几个人，成列塑料扶手轻晃，两人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广播里在提醒乘客不要将手伸出窗外，以免发生意外，闻箫在这播报中开口：“打水漂是你自己练还是别人教？”
“
爸教。”公交车位置空间不足，闻箫坐在里面折着腿，池野干脆条长腿搭在过道，他穿黑色工装裤，金属拉链反射着日光，姿态不羁。
“爸是个很不错男人，出身有点苦，年纪不大父母就病逝。但他人特别好，对妈好，对也好。印象里他什
都会，装灯泡修电器做菜做家务，没有技能盲区。唯不好，就是走得太早。”
身体大概四十五度，扔出去时候食指用力，让石块高速旋转起来。”
闻箫手很冷，特别是指尖，像是才被冰雪包裹过，池野刹那间冒出帮他揉暖搓热念头。
眼前浮现出这个画面瞬间，嗓子缺水般发干，池野蓦地松开自己手，只稳着嗓音，岔开自己凌乱心思，接着前面话，“在石块和水面接触时，水面弹性会给它个向上冲击力，石块和水面接触大概二十度，会漂很远，你试试。”
闻箫抛抛手上石块，随后，他白皙手指捏住灰扑扑石块，猛地向前扔。
只被微风吹出褶皱湖面上，石块弹跳出长长半圆弧，直到出现十几个涟漪时，石块才终于沉入水底。
池野聊起来语气稀松，“他走时候，妈正怀着芽芽，不少人都劝，说妈这漂亮，把肚子里孩子流，再带着这个小拖油瓶，怎都能嫁个不错。妈那段时间天天晚上都哭，后来她把那些给她介绍人全拒，说爸虽然没，但就算她个人，也能把和妹妹养好。别人明面背地里都说她傻，也觉得她挺傻。”
公交车开得慢，能看清车窗外耀眼阳光、行色匆匆人群以及各式各样店铺招牌。行道树郁郁葱葱，满是生机。
池野视线落在窗舷块明晃光斑上，语气复杂，“如果，如果不是这些年这累、这辛苦，她可能也不会在这个年纪就得癌症。”
说完不过几秒，他又反驳自己话，“不过，世上哪有什如果。”
闻箫被阳光刺眯眼——是啊，世上哪有什如果。
眯着眼远远看着那些散开波纹，池野有点形容不出失望——这个临时学生太容易就教会，没教第二次机会。
水面波纹还没有彻底散尽，闻箫拿过池野手里剩最后块石头，在手指捻捻，扔出去。
这次比上次还要远。
池野迎着裹满水汽风，看完水面痕迹，“徒弟出师饿死老师，少年，为师已经没有什可以教你。”
闻箫清冽眼里，如湖面般，多粼粼几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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