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双臂紧紧环着他,呼吸轻颤、非他不可、离他不得脆弱模样,让他可耻得有点隐秘满足感。
这样闻箫,只有他能看到。
闻箫掀开被子准备下床,问池野,“你怎进来?”
池野起身站到旁边,眼睛被窗外明亮日光晃半眯起眼,“外婆给开门。”
“啧,”池野摇摇头,觉得这称呼挺羞耻,又有种奇奇怪怪爽感在里面。
床上睡着人眼睑直在发颤,似乎正在梦里经历十分恐惧或者不安事,他修长手指极力抓着床单,指节泛白,紧绷得如同快断弓弦。
见闻箫依然没有醒过来迹象,池野思考要不要亲下去,正在这时,闻箫急促呼吸蓦地滞,缓缓睁开眼睛。
见人终于醒,池野松口气,刚想说声早安,却有暖热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环住他脖子,将他往下拉。
如果是别人,池野下意识地会先个顶膝加肘击,但对着闻箫,他收敛所有条件反射,无比配合。
清晨,闹钟准时响起,闻箫手从被子里探出来,闭着眼睛把闹铃按掉。
他松松握着手机,半张脸埋在松软枕头里,恍惚意识到自己起床,坐在床沿消消困意。可当他踩在木地板上时,坚硬触感消失,落空感让他整个人骤然失重,不过半个呼吸,就全然不受控地落进海里。
天空布满铅灰色阴云,四面都有骇人风浪,海水颜色仿佛溶墨汁般,甚至还透着丝丝血色。
闻笙直在哭,神情惊惧,直努力地朝他伸手,想让他拉住她。可是无论闻箫怎样用力、怎挣动四肢想要游到闻笙身边,他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闻笙被海浪推攘,越来越远,直到被深绿色海水吞噬。
四周变得极为安静,切声音都从这个世界抽空,闻箫不再试图挣扎,任由海水漫过他胸膛。此时,突然有汽笛声从远处传来,划破所有沉寂。
两人靠得极近,闻箫干燥嘴唇贴覆在池野唇角,呼吸急促,却没有进步动作。他只是像个溺水者,紧紧抱着仅有浮木,寸不松开。
怔两秒,池野手从闻箫身体两侧过去,环住他清瘦背,把人抱起来,哄他,“做噩梦?”
可能是因为这人平时总冷着张脸,拎根破烂塑料水管起打架捶人时候,气场比自己还剽悍。有这个对照,现在对自己露出丁点儿脆弱,就格外激起保护欲。
池野心道,老子栽他身上,真是栽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不过即使是脆弱也只有短暂两分钟,等闻箫松开手臂,恢复平时状态,池野看着,心底有两分遗憾——
艰难地回过头,睫毛被打湿,海水渗进眼里,带起清晰刺痛感,闻箫透过模糊视线,看见艘船朝他驶过来,船头立着根极高旗杆,漆黑旗帜在海面狂风滥卷中猎猎作响。
而旗杆下,站着个身形挺拔人,他努力眨眼,终于看清楚——
是池野。
他想要叫他名字,可是喉口被咸涩海水堵住,让他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闻箫?箫箫?小闻老师?可乐哥哥?”坐在闻箫床边,池野连喊好几声也没能把人叫醒,确定卧室门紧关着,池野轻咳声,压低嗓音,“宝宝,该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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