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等他那贯前想三后想四、旁人说每个字都要反复琢磨心思把这句话想透,就只听单超轻轻放下酒杯,抬眼问:“但还是想问你,你心目中好皇帝,该是怎样呢?”
仅仅不到天以前,长乐宫梅池边,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以同样神情问:“但你说从龙之功,是从谁龙?”
此刻试探丝不差,甚至连语气都没有改变半分。
谢云眼神瞬间变,只听桌椅与地面摩擦声响起,他霍然起身,掉头就往外走:“时间不早,你走吧,告辞不送!”
单超厉声道:“谢云!”
“太子是个好人呐,”单超叹道。
“原来你站东宫那边原因是觉得好人肯定能当个好皇帝?”
单超温和道:“连好人都当不,又如何能胜任个好皇帝呢?”
谢云扶扶额角,似乎有些困倦,不耐烦道:“你今天过来是为招安?”
招安。
。跟说冬天还没过去就用好几斤百年老参,今儿看圣上御赐药材里有些人参灵芝之类,就让人全送去东宫……”
“墙头草,”谢云嘲道。
“说?”单超微笑着说,“但本来就是东宫党啊。”
从他角度看去,只见谢云腮帮线条绷紧,良久忽然冷冷哂:“所以你把皇后赐下药材送去东宫,然后把剩下送到府上,是嫌太子死得不够快,还是想把北衙门都拖下水?!”
“唔,”单超无辜地看着他,伸出根修长手指摇摇,说:“你错。”
下刻谢云手腕紧,已被当空抓住,单超精健又火热身体紧贴在他背后。谢云反手推出掌,虚空中竟隐隐响起龙吟,单超登时不敢硬来,电光石火间用巧劲卸下迎面而来杀意,连退数步直到屋角,抬手“啪!”地接住谢云迎面拍来手掌。
烛火被他们拂起袍袖带得剧颤,火光忽闪间,谢云长睫下眼神晦暗不清。
单超五指握,掌心相贴地扣住他手。
周遭片安静,单超将另手上酒杯递到谢云面前,嫣红美酒正在玉杯中微微晃荡。
“师父,”单超近距离注视着谢云瞳孔,轻声道:“只是临走前想请你喝这杯酒,权当送送。”
虽然气氛迅速变得针锋相对,但那刻单超脑海中掠过,却是多年前某个陈旧场景。
——那是他站在石道中,周围阴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透过虚掩门缝,他看见佛堂香烛金碧辉煌,雍容华贵武后低下头,在单膝跪地谢云额上印下个吻。
他闭闭眼睛,烛火在硬朗眉骨之侧投下阴影,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泄露在外。
“不,谢云,你可以自由选择站哪边……”单超低沉道:“将来会让你改变立场,但不是现在。”
不知为何谢云眉心轻轻跳下。
“……”
“是先把东西送给你,被你退回去之后才给太子……谢云,不会给你任何人剩下东西。”
谢云时说不出话来。
单超拎起酒壶又给他满上,唏嘘道:“不过拜你所赐,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刚回京就奔着来讨好你,结果被耳光狠狠打在脸上,明儿上朝估计得听风凉话——刚才出门前东宫那边还赐车年货来表示慰问呢。”
谢云言不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