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你别太过分!”太子怒不可遏,猛振袖:“本王今日是为杨姑娘而来,又不是为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为王臣,你竟敢赶走!”
谢云开口要反驳,但随着太子那衣袖骤然掀起动作,丝若有若无、略微怪异香气飘进鼻端,让他心跳骤然加快,股难以形容不舒服直冲上喉咙。
“……”谢云深吸口气,淡淡道:“殿下误会。臣哪是赶你走,而是……众所周知臣与殿下政见多有不合,万殿下今天在臣府上出什事儿,天下人怎想微臣呢,嗯?”
太子身体僵。
那个东宫心腹太监已经快哭出来,偷偷用力扯他袖子,然而太子冲口怒道:“你大胆——”
谢云眉心微皱,上下打量李弘。
其实不光谢云,连单超心里都有些生疑,太子今日是发哪门子疯?
“殿下心存仁厚,前来拜祭杨姑娘,想必逝者泉下也是欣慰。但毕竟身份有别,上炷香也就够,看……”
单超这个圆场没打完,太子已不满地打断:“单大哥!”
灵堂中片僵持,半晌只听谢云冷冷道:“殿下今日驾临谢府,难道是来砸场子?”
太子是来悼唁。
从谢云十年前回京开府起,太子就没打禁军统领府大门前经过次,今天破天荒不请自到,惊呆谢府上下所有人。
马鑫亲手打开灵堂大门,太子身素衣,脸色灰白,头上还裹着绷带,身上包扎着多处外伤,被心腹太监扶着,脚步蹒跚地跨过门槛。
谢云眼睁睁看着他走进灵堂,眼底神情简直能用错愕来形容。紧接着太子站在棺椁前,颤颤巍巍地拿起炷香,亲身拜下去。
单超:“……”
“况且,”谢云淡红色唇角勾起,浮现出丝恶意弧度:“要是十年来从未登门太子殿下,今天突然带着重伤不请自来
这要是放在平常,太子面对谢统领时候是免不露出几分怯气。
但今日不知何故太子竟然毫不示弱,立刻转头瞪视谢云:“小王诚心诚意前来拜祭,谢统领却再三为难,是身为臣子本分吗?!”
“……本分。”谢云慢悠悠重复这两个字,尾音带着显而易见嘲讽:“殿下今日亲临寒舍,来凭吊个犯重罪民女,也是出于身为储君应尽本分?”
太子也无法解释自己行为,当即就哽在那里。
“马鑫,”谢云道,“端茶,送客。”
饶是单超对这位太子软弱心善心性已经很解,但亲眼见到这幕还是非常震撼,以至于刹那间都没回过神来。
紧接着,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只见谢云伸手抬,掌心向上,无形气劲瞬间就稳稳托住太子弯下去膝盖。
“小王是来吊唁逝者,谢统领这般不客气,又是何故?”
太子憋得脸色微红,牙关紧咬,这话问得语气竟有些凄厉。谢云手掌向上平举,太子就不由自主地站直,只听他淡淡道:“妙容在宫禁中发狂,害得殿下险丧命,心里自然是很愧疚。然而如今死者已矣,殿下这拜就省吧,免得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
太子激动道:“既然死者已矣,生前再有天大错处也都不重要,小王且以拜来寄托心中哀思,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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