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很多年前,他曾经那虔诚在凤凰耳边许愿,说:想成为像你样人。
想成为像你样人,想相信你信仰东西。
当时凤凰是什反应呢?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微笑着,捏捏他脸,在眉心印上个小小亲吻;而是动不动盯着他,目光中带着深沉而复杂东西,仔细看似乎还有那丝悲哀。
“不要这样,摩诃。”
无数记忆碎片,仿佛带着闪光,从时光长河中漂浮而来,如千万散落旋转蝴蝶,温柔地降下翅膀。
他是在天道长大。
他自幼在佛前修习,雪白袈裟无边莲海,日日晨钟暮鼓,诵经诵过三千年光阴。他不明白为什自己被送上三十三重天,直到有天问佛,才知父亲还在八千丈血海,凤凰明王伸手普渡千万魔魂,他是唯个渡不魔。
那母亲呢?摩诃问。
佛没有回答,良久才说:“凤凰无法教你——”
个世纪才恢复意识,实际上却只有几秒钟而已。
他没有飞出去,但整个人已经完全、彻底陷进石壁中。他眼睛因为流血而看不清楚,所以并不知道此刻大厅中景象有多壮观。
——石壁,石柱,地面,石窟中所有触目可及地方,全都龟裂。深刻裂纹以他为中心,在可怕咯吱声中爬满所有石墙,甚至穿过洞口,延伸到外面地道中。
幸亏他看不清,否则此刻连挣扎勇气都不会有。
“你要杀吗……母亲,”摩诃含着血水喘息,无数道纵横血流顺着脸不停淌下来,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怪异扭曲:“那你来……来吧,来杀吧。天道不是……训教不服则诛吗?金刚怒目,殛杀于野,……”
“你会变成个怪物,会被天打雷劈,粉身碎骨……”
天打雷劈,粉身碎骨。
他真正犯下重罪承受天谴时刻,其实是凤凰被天打雷劈,凤凰顶着无边雷海化出遮天盖地真身,翎毛和尾羽像,bao雨样掉落,翅膀和皮肉被烧化,连骨头都在天火焚烧中咯吱作响。凤凰烧光自己真身去保护他,保住他最后丝生命。
荒谬和滑稽
“——他已不信天道。”
他不信天道。
摩诃睁开眼睛,眼珠被血融得几乎化掉,全身骨骼寸寸断裂,刹那间他只不知道自己为什还没死。
——既然你自己都怀疑,为什还逼去相信?
摩诃很想问,但嘴里不断涌出血沫,声音就像在深深水面下朦胧不清。他知道自己样子定很狼狈,但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他点也不在乎。有瞬间他甚至想要就这样吧,就这样带着所有未解和疑问,死在母亲怀里吧。
楚河手扼住他咽喉,把他硬生生从石壁中提出来,无数细小石屑簌簌而下。
“不该把你送去天道。”楚河看着他,说:“你变成这样,是错。”
他扬手而落,又是巴掌,这下直接把摩诃头打得猛然后仰,后脑重重撞到墙壁,大半个石窟顿时在可怕坍塌声中化成齑粉!
摩诃头破血流,他觉得自己已经死。
死亡感受好像也不过如此,他魂灵高高飘起,几乎冷漠看着脚下自己残缺不全身体,向着三十三重天外浩瀚归墟缓缓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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