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给你们次机会,线人到底是谁?”
“问你话呢!那个‘画师’到底他妈是谁!”
说吧爸爸,说吧妈妈,求求你们快说吧,求求这切快结束吧——
但上天
黑暗中步重华侧脸显出道极其冷硬轮廓,少顷他闭上眼睛,肩背肌肉因为过度紧绷而凸起——
不要去想,他告诉自己。
不要想,不能想,让它过去,让它过去——
“是谁?说不说?!”
“艹他妈到底说不说?!”
装修精良客厅空空荡荡,吊灯洒在大理石地板上,反射出铮亮光,并没有人回答。
步重华挂上钥匙,去厨房把冰箱里剩菜和速冻食品放进微波炉,然后脱衣服转进浴室。水声伴随热气腾起,磨砂玻璃上模糊映出道矫健颀长身影,少顷他随便往腰间围条浴巾,擦着湿漉漉头发推门而出。
晚饭已经热好。步重华坐在厨房吧台高脚凳上,手吃饭,手拿着市局配发国产机回复工作邮件,处理些鸡零狗碎人事问题,把上个季度结案报告浏览遍修改好字句,发给廖刚让他明天准备送去总务处。然后他喝完最后口汤,把碗筷收拾起来洗,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看刑侦局最新发下来公开案例和学习材料。
十点半。
该睡觉。
护其实饱含着猜疑和提防视线都消失不见,应该是林炡事先吩咐过原因。
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刚过九点。
最新条没点开信息还停在提示栏里,是来自步重华——【知道。】
“……父母都是警察,据说在他很小时候就牺牲,门双烈士……”
“本来想培养他干点别,他自己执意报警院……”
殴打,叫骂,拳脚重击,火把熊熊燃烧噼啪声混杂在起。雪亮刀锋在烟雾中反射出寒光,噗呲刺入肉体,鲜血与碎肉并飞溅在墙壁上。
没有人注意到衣柜缝中透出孩子通红眼睛,因为噙满泪水而剧烈发抖,但所有呜咽都被捂在嘴上只手用力堵回去。
“……爸爸……妈妈……妈妈……唔!”
那只手陡然用力,掌心皮肉都挤进孩子齿缝里,丝毫不在意被发着抖牙齿深深切进血肉。
衣柜外传来骂骂咧咧声:“这俩条子还他妈挺硬,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非逼老子给你俩点颜色看看?”
步重华坐在床上,给手机充上电,关上床头灯。随着啪声轻响,卧室陷入片黑暗,只有远处街道上繁华灯光从窗帘缝隙隐约透进室内,在天花板上留下粼粼光影。
床头柜上玻璃相框反射出模糊光,步重华眼神凝在上面,半晌才伸手拿过来,耳边突然响起白天派出所民警冒冒失失声音:
“那这何星星现在是神经病啦?”
“这小子看着不像那弱鸡人啊,凶手又没伤害他,光是目睹行凶过程就能把他吓疯?”
……
吴雩眼底晦涩不明,他点开那条消息,拇指悬空片刻,似乎想回复点什;但良久后他蓦然打消主意,摇头微微哂,转身走进破旧楼道。
·
九点零五分,步重华开门前又看眼手机。
他最后发出去那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复。
他按断手机,打开家门,站在玄关处换鞋,头也不回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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