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他不是。关于父母他已经知道答案。
后来津海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宋平当时还是个普通刑警,直到很久后才有机会告诉他这个问题答案——“不知道,查不出那孩子是什人,但活下来几率应该是很大。”
“……为什?”
“现场没
……
小孩靠在岩石背后,汩汩鲜血不断带走体温,将他神智旋转拉进深渊。意识最后个片段是半边脸颊滚热火烫,昏迷前他以为那是自己软弱、钱不值眼泪。
但随即他想起那是血。
它来自少年坚定有力而鲜血淋漓掌心。
事后有很长段时间步重华记忆是缺失,医生说那是因为受到太大刺激以及头部摔伤缘故。他在医院里住很久,最开始只躺着,不会说话,也没有反应,睁着眼睛呆呆盯着天花板,就像个浑浑噩噩提线木偶。整个市委常委加公安系统只要数得上名字,排着队轮番往病床前走圈,放声悲哭,哀悼欲绝,慰问表彰,拍照作秀……短短几个月内仿佛历经世间所有荒诞悲哀戏剧,直到大半年后,这个被精神科会诊几次都束手无策九岁小孩,才渐渐开始对外界有微弱反应。
“……们是不是要死,”小孩绝望地看着他:“怎办,们要死,们——”
语无伦次呜咽被只手捂住,少年喘息着站起身,嘶哑着嗓子说:“要活下去。”
“……不,不……”
“活下去才能报仇。”
小孩颤栗着愣住。
钻心疼。恐惧中他听见警笛越来越近,山路尽头已经闪现出红蓝交错光——但他站不起来,哪怕咬牙硬挣都动不,不远处歹徒叫骂已经传过来!
“……在那边……”
“不能让他们跑去找条子……”
“搜,快搜!”
完,小孩从来没有这清晰地意识到。
有天打点滴时护士手滑,针头猛然刺出血。实习护士正手忙脚乱找棉球,突然只听这个小孩动动嘴唇,发出极其微弱嘶哑声音:
“……他活下来吗?”
“什?”
“他活下来吗?”
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问自己父母,没有人敢回答。
少年手掌用力在他侧颊上抹。那是个决然果断告别,因为紧接着他看见少年跳出土坑外,仿佛头伤痕累累而殊死搏幼豹,清瘦肢体中蕴藏着巨大爆发力,闪电般迎着歹徒追踪方向冲过去!
“在那!”
“找到!”
“快追!!”
喧杂人声、脚步、枪响混成片,飞快向树林深处移去,而身后山路上警笛迅速震响,风驰电掣而至,警方终于赶到。
要被追上,要被他们杀死,到那边去和爸爸妈妈重聚——
哗啦!那个人咬牙把他拽起来,随着这个动作,茂密灌木枝劈头盖脸抽打在他们脸上、身上,朦胧中他看见对方紧紧盯着自己:“还能跑吗?!”
小孩颤抖摇头,用力抹去越流越多泪水,想看清这个拼命救自己人是谁。
但太黑。
即便凭借远处红蓝警灯,也只能隐约感觉到对方轮廓十分削瘦——那竟然是个半大少年,也许根本不比他自己大两岁,额角眉骨都在流血,眼睛亮得吓人,在夜幕里森森闪烁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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