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用拳头用力抵住自己短短几天就老出
皱纹
眉心，像是宣誓又像是催眠自己似，牙关咬得脸都有些扭曲：
“
没有输给警察，没有输给警察……只是输给自己。”
审讯室安静得仿佛坟墓，虚空中黑暗愈来愈沉，渐渐吞噬他僵硬身影。
叩叩，蓝牙耳机中传来步重华两声轻轻敲击，随即吩咐：“你们出来吧。”
廖刚向孟昭几不可见地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她先走，自己来处理剩下文件工作。
室友下手，甚至希望高宝康带着人头跑得越远越好，
辈子不被警方抓到最好。”李洪曦颓然望着审讯室昏暗凝滞空气，说：“但问题是他这时候收手，就等于把放到非常危险境地里，毕竟谁也不知道郜琳琳有没有曾经对三陪女说过什
——她可是知道姓名公司，要是秘密泄露出去，不就完？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只能冒险亲自出马……”
“仅仅因为这个？”孟昭眯起眼睛，“郜琳琳已经死，而你暂时还没有进入警方视线，只是因为担心这个你就敢杀人灭口？”
“没有想杀人！”李洪曦像被针刺似，条件反射尖声否认。
廖刚和孟昭都盯着他没说话，讯问室内片死寂。
半晌李洪曦才紧紧闭上眼睛，崩溃地垂下头，呜咽声渐渐渗出来：“只是觉得个三陪女……就算发生什事，也没人会关心，也没人能发现……”
孟昭会意起身离开，反手关上门。廖刚则坐在原位把笔录整理好，拿支笔让李洪曦，盯着他页页签上字。
“不能懂你说‘男人那点儿事’，”廖刚突然淡淡地道。
李洪曦正机械地签字，闻言足足数秒，混沌大脑才迟钝地意识到他在说什。
“即便喜欢个女人，但也会发乎情，止乎礼，光风霁月，堂堂正正，既不欺骗自己本心，也绝不给人造成困扰。你说色字头上把刀，不如说欲字边上常带欠，壑谷难填，常欠不满，迟早要把自己性命葬送进去，跟那些被你祸害女
他身躯佝偻着，肩头不断耸动，米八几男人看上去仿佛比孟昭还要矮小截。然而没人能感到丝毫怜悯，孟昭翻页案卷，淡淡道：“你能提供多少关于‘巴老师’个人信息？照片、住址、银行账号、社交网名都算，可以考虑立功表现。”
“……不知道，他们那种有经验人把个人信息都捂得非常紧。”李洪曦用力抽下鼻子，含混不清地说：“之前有跟他在起合影，但那天之后……就是郜琳琳尸体被发现之后，怕引火烧身，就全都给烧掉。”
全都烧掉？
孟昭和廖刚同时眉心拧。
“也想争取立功表现，但能知道只有这多，剩下你们自己去查吧。你们警察不是什都查得出来吗？”李洪曦瞅着他们，胸腔中震出声声冷笑，每笑声全身抖，手铐便随之发出震动哗响，有种穷途末路疯狂：“最大错误就是不该沉不住气，不该去找那个三陪女，不该被你们那个三更半夜送三陪女回家警察发现……没有案底，没留下过DNA，即便你们验出那丫头肚子里种也不可能跟比对上。如果不是自己太害怕，你们是根本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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