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
吴雩闭上眼睛。
那几个字耗尽
他最后
点挣扎
力气，整个世界迅速旋转远去，他摔进意识深渊。
“……”
“你还记得那天外面下着雨，你躺在宿舍床上，却没帮
收制服，害得只能中途跑回来自己收事吗？你知道第二天因为制服没干就上礼仪台，被教官罚站三个钟头，你当时还拍胸脯跟保证请吃三食堂饭来着？”
吴雩看着江停，似乎想动却动不，怀里那只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起来，那颤抖随即蔓延到全身。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
，没有人知道在那些暗流涌动岁月里，这个仅仅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平平无奇、过眼即忘细节，却拥有怎样改变切局势意义。
“十三年，解行。”江停尾音也奇怪地发着抖，像是强压着哽咽：“过来，到这边来。”
阵发黑，摇摇晃晃起身走两步，颓然半跪在杀手尸体边血泊中，从他裤袋里掏出个东西。
——摩托车钥匙。
杀手来之前把摩托车停在离医院差半条街路口，但其实离建筑工地不远，这个方位肯定经过事先计算，就是为他完成击杀任务后迅速逃脱……吴雩剧痛大脑里转过很多念头，强忍喉间沸腾气血站起身，心想：最多只有三分钟。
建筑内部有部分缺失扶梯用爬梯代替，哪怕步重华中间往下跳，最快也要三分钟，不可能再短。这个时间堪堪够他冲出建筑工地，混到最近公共场所，迅速变装后骑摩托车逃脱。
吴雩呼出口滚烫血气，刚抬起头，突然整个人僵住——
仿佛时间就此凝固，化作寂寥无声长歌，远远消失在岁月微渺光影里。
吴雩终于机械地往前走步，然后又步，随即被江停紧紧拥抱住，用力把他黑发凌乱头按进自己颈窝里。
“听说解行，你不该再往前走，步支队很担心你，”江停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胸腔剧痛，在吴雩耳边轻轻问：“你觉得这样走之应该吗，嗯？你觉得让他这担心下去应该吗？”
吴雩靠在江停肩上，全身就像绷紧到极限弦，紧得好像哪怕再落下片羽毛，都会令他在顷刻间粉身碎骨。
远处两道身影从建筑楼里前后疾奔而出，那是步重华和严峫，但江停撑着吴雩没有放手，把他头脸按在自己肩膀上，终于听见耳边传来细若蚊蚋般极度嘶哑声音：
他前方数米处挡着道身影，是江停！
身后马路上警笛呼啸，人声杂乱，高处警察咆哮和步重华狂奔都被狂风卷而去，汇聚着巨大都市喧嚣，洪流般冲向天穹。
“……过来，”江停喘息着，向吴雩伸出手：“到这边来。”
吴雩向后退半步，那双颤抖瞳孔倏然定，幽深暗沉得反不出丝光，攥着钥匙手缓缓伸进怀里。
但江停紧盯着他：“你不记得吗，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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