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行双眼睁大,紧紧咬着牙,发不出点声音。
阿归裹在件黑色兜帽衫里,牛仔裤高帮靴,帽沿下只露出侧苍白面孔。他在敞开车门前停下脚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似,又像在等待某道注定不会再来脚步,只静静地站在那,望着脚下黑夜中望无际石板路。
那几个人纷纷站住:“什?”“怎?”
……
剧痛从解行十指刺进神经中枢。那是因为他死死抠着墙壁,甚至指甲缝中都渗出细微血丝。
股酸楚愤懑解行直冲心头:“可是你不能永远都寄希望在下次!你——”
回答他始终是沉默和回避。
“看你永远都鼓不起这个底气!”解行忍无可忍丢下句,推门大步冲出笼罩在阴晦水汽中小院,只留下年轻人孤独地坐在阴影里。
……
“为什说抓他价值比相信他要大?”
棂外漫天纷飞细雨。
“……看抽空把你事报上去吧。”解行呼口气,继续整理那瓶瓶罐罐,说:“现在个知道人都没有,万发生什事太危险。有个姓张学长……”
“不急,再干票大。”
咚声解行把药瓶重重跺在桌面上,“还要怎大?你想怎大?哪天真出事怎办?怎救你,拿什说清楚?”
“……”
他们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就近在咫尺,但永远都无法回头再给彼此个对视。
“……没什,”阿归低下头沙哑道,俯身钻进车门。
红色尾灯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深处。没有人知道尾烟散尽后巷子深处那简陋破败小院、细雨中乌
“因为当时他已经有名气。”吴雩淡淡道,“金三角毒枭塞耶人,玛银心腹,出类拔萃手下,甚至能被派来北方城市为毒贩开辟新路线保驾护航。抓他是大功,不抓却要拿身衣服来赌,不是人人都敢冒这种风险。”
其实当年阿归说得不错,在边境生死搏命那多年他头脑远比解行更加清醒——解行获得那仨瓜俩枣表扬绝不足以成为任何筹码,更不可能说服组织对缅甸籍阿归投注丝毫信任。
隐忍不发,积蓄筹码,直到最后时刻孤注掷,是阿归破局最优解。
但谁也没想到是,他们还没等来能孤注掷机会,潜伏在这片地区毒网就先找到他。
“呼、呼……呼……”解行在黑夜胡同里急速奔跑,倏而停下脚步,迅速转身躲进墙角。透过砖缝他看见小路上车灯,三四个人正带着阿归上车,其中人小声说:“大小姐知道你困在这里出不去,担心得不得,们趁这几天风声小,赶紧取道云滇出境……”
窒息沉默再次笼罩整座陋院,没有人吭声,屋子里只听见彼此长长短短呼吸。
良久后解行终于勉强压下情绪,艰涩地吐出几个字:“阿归,你听说……”
但紧接着就被年轻人打断:“不行。”
“你……”
“他们不会相信,抓价值比相信大。”年轻人放下筷子,掌心用力搓把脸,低声说:“解行,你以为这世上有苦衷事就能说得清,实际这世上人人都觉得别人苦衷轻如鸿毛,唯有自己情由重若千钧。你还有前程,不想连累你,等下次干票大有底气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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