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
吴雩站在灰白嶙峋山谷前,双手插在裤袋里。鲨鱼示意手下走远两步,低头想想,才低声说:“那天晚上事都听人说,是你及时赶到,才把从步警官手里抢下来打解毒药。谢谢你,画师,你救命。”
哪怕现在让鲨鱼他亲妈过来,估计都会惊得难以置信,因为毒枭这辈子从来没有流露出过这由衷、柔和、真心诚意感情。
“不知道该怎感激
秦川心下松,在他笑声中几不可闻地呼口气,也自嘲地笑起来摇摇头。
“每条后路都为自己想到,永远不把自己放到死胡同里,不错,不错。”鲨鱼笑着下炕,披着外套用力拍拍秦川背,笑道:“识时务是最喜欢你点,请你务必要保持,知道吗?”
那瞬间秦川笑意在嘴角凝。
鲨鱼俯下身,这个姿势让他阴鹫锐利蓝眼睛近距离紧盯着秦川眼睛,但每个字其实都非常随意而轻松:
“要识时务,永远别把自己放到死路里,听明白?”
“什?”
鲨鱼抬眼皮,蔚蓝色瞳孔注视着他眼睛。有那好几秒秦川以为接下来他问应该是:“为什那辆载着两个亿蓝金车会翻?”“行驶时候到底遇到什?”“确定万老板心搏停止救不回来吗?”——但出乎他意料是这切都没有发生。毒枭就这定定注视着他,好似非常疑惑般皱起眉头:
“你为什没趁机替除掉那个姓步?”
“……”
竟然只是这个?
两个人都笑意未消,但空气却仿佛静止数秒,秦川点点头诚恳道:“听明白。”
“老板!”这时那个刚才传话叫秦川保镖从外面匆匆进屋,用英语低声道:“画师听说你醒,想要找你!”
鲨鱼仿佛终于感觉到那丝真正愉快:“啊,正好,也想去见他呢!”说着勉励似地拍拍秦川肩,向那个心腹阿Ken使个眼色,悠然向外走去。
秦川坐在那把破旧木椅上,脑子里乱七八糟转着无数种念头,又好像片空白什都没想。不知过多久,他终于虚脱般徐徐吐出口气,这才感觉到自己背上已经被冷汗浸透,向屋外方向回过头。
——鲨鱼已经穿过停着越野车村头空地,手里端着碗饭菜,径直走向远处断崖边缘,站在吴雩身后温声道:
秦川坐在那里盯着鲨鱼,刹那间脑子里转过很多猜测,好坏都有,面上却没有显出分毫,本能立刻让他调整出最合适、流畅、自然表情——那是个苦笑:
“是,倒想干净利落颗枪子送他上路,但画师正在边上给万老板做着CPR呢。要是他见杀姓步,情绪激动,失手啪嚓摁断万老板两排肋骨怎办?”
“再说,跟Phillip先生你是为赚钱,不是为找死。”秦川顿顿,无可奈何表情里带出点破罐子破摔:“即便画师当时不计较,事后哪天想起老情人,情绪再激动,失手啪嚓捏断脖子……Phillip先生,你这是保证会为报仇还是怎着?”
鲨鱼静静盯着秦川瞳孔,只见毒枭脸上慢慢现出笑意,无比漫长两三秒后,陡然变成朗声大笑。
“——果然不愧是秦老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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