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说:“要进监狱,要当警察。”
“对。”严峫似乎还有点骄傲,说:“于是就考警校,以侦查系第三百三十六名成绩顺利毕业,成名光荣片儿警——顺便说,们那届侦查系共招收三百八十多名学员。”
看他表情,江停知道他其实只是想澄清自己不是倒数第。
“在派出所帮忙登记电信诈骗,抓公共汽车上摸女孩子屁股变态,调解隔壁小区打架闹矛盾夫妻,帮三天两头忘带钥匙大爷大妈爬窗户开门。那几年办过最大案子是追着个抢包小流氓跑整整四条街,摁倒
这是他第次喊江队。
“不懂。”江停说,“滑档才上公大。”
严峫:“……”
严峫决定不自取其辱,等以后有机会自己去查这人当年第志愿报是什。
他端起江停泡好红茶,也不嫌弃,就着喝口,说:“你倒挺有眼光,这茶没记错话千儿八百两,要是随便找个立顿红茶包将就着就喝。”
峫顺口道,“怎乱翻书房呢?”
“卡尔·荣格,《红书》。”江停合上封面,将精装书往茶几上轻轻丢,问:“你看得懂?”
严峫瞟眼血红血红封面,实在记不得自己什时候买,大概是当当网打折时批量买来装修书房用,毕竟那九十多万实木书架光秃秃看上去确实有点没面子。
“当然不……”严峫顿,余光触及江停那似笑非笑眼神,顿时拐个音:“当然看得懂,瞧不起人咋地?”
江停微微笑。
江停平淡道:“没想趁机占你便宜,这已经是从你家茶盒里找到最便宜种,那块老同兴茶饼都没敢碰。”
严峫说:“嗨,你喝呗,茶叶不就是让人喝?这房子要不是今儿堵车,年半载都不会来,再放几年指不定就给耗子啃。实不相瞒,这小区就是家开发,这套房子装修还挺次,让你见笑。”
江停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他换个更舒服坐姿,微笑道:“不,不敢见笑。”
“不敢?那换个更见笑。你知道为什当警察?”
江停没搭他话茬,严峫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下去:“小时候不爱念书,三天两头逃学出去跟人混,光打架就不知道进多少次派出所。家里做点煤矿小生意,好歹有俩钱,虽然每次都能花钱把捞出来,但架不住岁数年年往上长,眼见就要满十八岁承担刑事责任。后来管那片派出所所长就找到爸,说你家小子这种经常吃住派出所以后只有两条路,要被光荣人民m;主专政,要就是光荣地参加人民m;主专政。”
严峫把擦头发毛巾甩上椅背,拉开座椅,大马金刀坐在江停对面,跷着腿上下打量他。
江停年纪比严峫略大,但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应该属于那种年轻时就尽量注重自律和养生人,气势也比严峫含蓄得多,眉目间还有种外勤刑警少有文秀和儒雅。
“你为什当警察?”严峫突然问。
这个问题堪称无厘头,江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为什当警察?”
“少壮读书不努力,老大警队做兄弟。”严峫笑容里充满不加掩饰揶揄:“江队,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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