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几个小时,床头手机铃划破夜色,尖锐地响起来。
“……!!”
严峫个激灵坐起来,猛地甩甩头,条件反射接电话,开口声音沙哑得自己都听不出来:“喂?谁?”
“严哥,出事。”电话那边马翔也是满声倦意:“那个申家夫妇三更半夜开车去天纵山接儿子回家,发现申晓奇是真失踪,根本没跟同学在起。”
严峫沉浸在某种暧昧梦境被打断愤怒中,股邪火直冲脑顶:“这他妈还有完没完?!”
家务琐碎声响。
直到最后几把刀叉洗净放进抽屉,江停从严峫手里接过软巾,擦擦手。
严峫站在他面前,因为身高差缘故微微低着头,看见那双修长又布满细微伤痕手在雪白软巾上来回擦干,指甲泛着微微粉色。
——扣不下扳机。严峫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句话。
但这只手扣动扳机时定很漂亮吧。
“你听说,这次是真。”马翔大概已经出离愤怒,正处于超脱虚无冷静状态:“申家夫妇接到匿名电话,里面是申晓奇撕心裂肺惨叫和求救声,同时绑匪说,离行刑时间还有38个小时52分钟。”
严峫皱眉道:“什?”同时下意识看眼时间。
床头闹钟上,数字在黑暗中跳跃,散发出幽幽绿光——凌晨5点35分。
江停将软巾放回严峫手里,定定望着他,唇边浮起微笑弧度:“晚安。”
暖橘色明亮灯光里,严峫想说什又没能发出来,只在喉咙里低沉地唔声。
江停绕过他,走出厨房。
·
那天晚上严峫翻来覆去很久都没睡着,仿佛有某种火热液体在中枢神经上来回流淌。过很久他才迷迷糊糊地陷入到梦境中去,破碎、火热、混乱片段在意识深处交织,构成幕幕隐秘模糊又光怪陆离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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