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从外面被敲两下,传来手下忐忑声音:“怎严队?没事吧?”
“……”严峫喘着粗气,过好几秒才扬声道:“没事!”
手下犹豫片刻,才走开。
江停蜷缩得更紧,他十指交错,双手垂落,挡住臂弯遮不住那小块脸颊和耳梢。那姿态仿佛双腕还被道无形镣铐束缚着,毒贩早已凝固血迹从他掌心蜿蜒到手臂内侧,灰尘泥土之下,隐约露出他自己在殊死搏斗中留下道道擦伤血痕。
严峫粗,bao地抓住他手,强行分开,抓着头发令他仰起脸:“什都知道!已经知道!你还想要怎办,啊?!”
车门关闭那声响仿佛直接重击在心头上,严峫箭步上前掀开毛毯,只见江停修长双腕上赫然铐着副手铐,那铮亮反光触目刺心。严峫拿早就准备好钥匙咔擦声解下手铐,嘶哑问:“你怎会在这里?”
江停不答。
他似乎不知道严峫在这里,就闭着眼睛不看,不听,也不吭声。
他脖颈上掐痕已经显出青紫淤血,光从那狰狞形状上就能感受到当时气管所受压迫。那是真正生死线,可能只要再迟几秒,弯曲到极限颈骨就要折断。
严峫手指微微发颤,半晌才轻微地触碰上去,像是小心翼翼触摸件已经出现裂纹、随时有可能粉身碎骨珍宝,许久后才终于挤出句话来:
山脚下,临时指挥部。
排村落平房和几辆依维柯特警车组成瑶山特大缉毒行动指挥中枢,警察律便衣伪装,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法医将两具蒙着白布尸体从车上抬下来,再抬进临时设立简陋解剖室里。
从贴单面可视膜车窗向外望去,村长家子和头破血流贡阿驰被荷枪实弹刑警押解,正踉踉跄跄地穿过空地。
“哎严队?”
“严队!”
他忍无可忍低吼倏然顿,就在那瞬间他看见什——
江停眼睫湿润,眼眶布满血丝。
仿佛被根烧红钢针狠狠刺进肉里,严峫心脏突然痉挛成团,连呼吸都忘
“……你是有多恨,江停?”
江停紧闭眼睫颤动着,那频率几不可见,随即微微别过脸,这个小动作几乎在顷刻间就把严峫激怒。
“你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每天每夜里悬着心,最后边想着你边把自己活活折磨死,对吗?!”
江停慢慢蜷缩起身体,屈起膝盖,把脸埋在发着抖臂弯与车窗狭小缝隙间。从严峫俯视角度只能看见满头黑发和小段眉梢,反衬出臂弯中露出那小片侧脸白得惊人;他伸手用力去扳江停脸,仿佛想把他生生拽出那坚硬保护壳,终于压不住音量地怒吼起来:“你给说话!江停!抬头来看!”
咚咚咚!
严峫点点头,摆手示意守在车门两侧警察让开,然后上中巴车。
江停裹着毛毯倚靠在最后排座位角落,头靠在车窗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看不出清醒还是睡着。两名便衣警惕地看守着这个危险而又立场不明嫌疑人,见严峫上车,顿时都站起来:“严队?有什吩咐吗?”
“吕局让来看看,你们先下去吧。”
严峫在这里级别非常高,那两人不疑有他,齐齐应声离开。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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