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江停断断续续说,“很累,稍微睡会儿……别这样,点也不冷,挺暖和。你父母是好人,对不起他们,杨媚被拖累,老大不小……”
严峫咬牙按着他后脑,把他头窝进自己怀抱中,不断亲吻头顶上带着河水味道湿漉漉黑发。
但河水怎会这咸涩呢,他恍惚地想。
真是太咸。
江停眼帘微合,瞳孔涣散无光,眼底却似乎带着彻底放松和满足。他只能维持这个姿势,即便在这狼狈情况下,那张侧脸轮廓和五官细节都挑不出任何瑕疵来,就像浸满水白瓷;他嘴唇泛着灰白,然而那也是很柔软,小声说话时每下阖动都紧贴在严峫胸前肌肤上。
“你这样是浪费,你这样们都会……”
“你懂个屁!闭嘴!”
江停垂着眼睫,唇角似乎露出丝伤感纹路:“……可是不行,严峫。”
顿顿他说:“已经看不见。”
严峫轰地炸,炸得他眼前发黑,大脑空白,久久回不过神。
峫登时,bao怒,立刻伸手脱衣服。但紧接着他听见江停发出极其虚弱阻止,尽管轻得几近耳语:“没用……”
“你说什!们能活下去!”
江停摇摇头,然后侧着脸向上示意,这细微动作却似乎耗尽他好不容易攒下来力气,“你知道们是怎掉下来吗?”
严峫往上看。
层层叠叠自然生长植被盖住岩壁,近地面十来米都是布满乱石四五十度斜坡,再往上几乎就是垂直刀削斧凿。
“挺好,最后咱俩还在起,再陪聊聊天吧……出去后你想干什呢?这回总该升职吧,要不就回家继承煤矿,你爹妈定会很高兴……”
“干你,”严峫咬牙切齿道,“老子只想干你,然后带你去结婚。”
江停无声地笑起来,尽管那笑意已经虚弱得几乎看不见,“好呀。”
严峫肩膀奇怪地颤抖着,视线
“……什?”他茫然道,“什看不见?怎会看不见呢?什意思?”
江停摸索着把手伸到严峫胸前,抱住他另侧肩膀,把脸完全埋在那尚带着暖意结实颈窝里。那是个全身心都完全依赖甚至是依附姿态,可能是他这辈子第次,也是最后次这做。
就算在无边无际黑暗里,也能清楚感觉到那颗熟悉心脏在耳边跳动,下下冲击着耳膜。
“不知道,可能是撞到头。没什,严峫……没什,人都有这个时候,别哭。”
严峫发着抖,翻身用自己外套裹住江停,把他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们撞上很多树,从上面翻下来……直到摔进河里。这儿是下游,从时间算,离爆炸点大概有好几里路。”
严峫愕然道:“你把拖上岸?”
河水不会形成涨潮把他们推上河滩,只会把他们淹死。在高达数十米险死还生坠落过程后,江停到底经历怎样艰苦卓绝挣扎,才在湍急流水中推着他爬上岸?
江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可能是没力气,“救援可能……救援到不这里。你休息会,等天亮后……你往上游走,很快就能……”
严峫粗,bao把衣物塞进他脖颈:“你给闭嘴!再说话揍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