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
……
“开心,”小江停发着抖,声音细细地说,“开心。”
黑桃K把他紧紧拥抱进自己怀里,脸上洋溢着深深根植于灵魂深处亢奋和满足。
“也很开心,罪魁祸首终于得到惩罚,再也不会有人敢对们下手……你看,不论是控制还是摧毁个人都那简单,真令人着迷。”
闻劭很少这样笑,他从小就是矜持,有风度,浑身带着某种不动声色便能让人自惭形秽东西,连玩得最开心时候,也只是稍微抿起嘴角,将带着丝笑意目光专专注注投在江停身上。
“江停?”他就带着这样不加掩饰笑容又问遍,“你开心吗?”
可能是码头,也有可能是工厂,背景环境已经模糊在记忆深处。江停记事很晚,年幼时很多片段最后都支离破碎地褪色,只有少数刻骨铭心细节还烙印在脑海里:他只记得自己瞪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群看不清面孔大人围在空地边缘。
空地中央,几个被捆住男子翻滚在地,互相撕咬,发出野兽般神志模糊又疯狂痛叫声。
几支注射器掉在地上,针头上还挂着血。
亮,黑白分明大眼睛里突然焕发出希望光彩。他骨碌跳下墙头,疯般拔腿狂奔,双小脚呼哧呼哧地拍打在地上,穿过空洞倾斜平房,穿过坑坑洼洼操场;短短那段路在梦中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终于这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无比熟悉福利院大门由远而近,小男孩乌黑瞳孔渐渐睁大,迸发出喜悦光彩。
他看见。
就像梦中幻想过无数次那样,门外停着辆他这辈子见都没见过小汽车,通体铮亮,闪闪发光,而他小伙伴正被大人领着,笑容满面地张开双手。
“来接你,江停。”
“说你永远不背叛,就带你走。”
小江停下下呼吸着,却压抑不住奇怪颤抖。
“你会想吗,”小伙伴在他耳边小声说:“要去美国啦。”
……美国?
“那边配方更好,技术更先进,你要在
“你不够高兴,”黑桃K含笑说,然后转向手下,自然而然地吩咐:“给这几个绑匪多打两支。”
有人再次端来托盘,盘子上有空注射器和白色粉末。小江停目光落在上面,他不受控制地认出那是什,很多年前盛夏刺鼻腐臭和轰而起苍蝇再次出现在眼前,躺椅上溃烂流脓父亲闭着眼睛。
他认出那是什。
“你开心吗?”黑桃K高兴地问,“江停?”
白粉溶化在注射器里,针头刺进静脉,恶魔液体被点点注入血管。这场景与记忆深处某段画面相重合,注射器中液面点点降低,全数映在当年那个端着大水盆小男孩仓惶瞳底。
……背叛你,江停模模糊糊地想。
累累伤痛化作酸楚温水,将他身体浸泡在其中。同时他灵魂却仿佛悬空在云端上,高处闪烁着朦胧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有人在哭,有人在叫,更多人在喊他名字。脚步伴随着铁床轱辘滚动声在地面上纷沓乱响,但那些都已经很恍惚,仿佛在无形屏障外离他越来越远。
记忆深海席卷而来,覆盖最后点梦境。
“你开心吗?”年少时黑桃K笑嘻嘻问。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