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奇怪,陆先生,”良久后方谨终于缓缓道:“这复杂设局和庞大现金流,而顾名宗总裁偏偏就选择您来操纵这件事,想必是您和顾家很有渊源缘故——既然如此,您怎就没想过,大少作为总裁嫡子日后必定要继承家业,您现在把他得罪到死,岂不是将日后所有退路概断绝?那就算眼前时得到顾总器重,将来又有什用呢?”
他紧盯着陆文磊,却见后者脸上露出个十分古怪又讽刺表情。
“你真是太懂说话艺术,方助理。”陆文磊冷笑声:“——你就直接问顾总到底打是什主意,是不是真想整死顾大少不就得?这拐弯抹角干什!”
方谨微微眯起眼睛,却只听他急促喘息数声,突然道:“告诉你,也不知道顾总为什反手把卖,但顾远他肯定上不位!你要是看顾家大少势头旺就想提前靠过去,那将来后路断绝就不是,而是你!”
——顾远肯定上不位!
“……”陆文磊嘶哑道:“不过是被人利用棋子而已。”
“如果没猜错话,被洗走资金只是在您这里过个手,最终流向是顾家?”
“……是。”
“那,既然本来就是顾家棋子,却敢对远洋航运下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次事件本身就是顾名宗总裁为对付顾远而策划出来?”
客厅里片静寂,陆文磊花白鬓发边渗出汗,顺着颓丧面孔缓缓向下。
打下面县城里妻儿电话——然而沙发上年轻人似乎看穿他恐惧,直截当道:“不用费劲陆先生,顾大少人已经在去县城路上,您知道顾家以前在黑道是什地位对吧?”
手机里传出忙音,再打次还是忙音,陆文磊将手机把摔出去!
“你们到底想干什!”陆文磊,bao怒道:“也是受人指使!钱不在这里!”
方谨修养却十分好,甚至连目光中都流露出恰到好处怜悯。
那是种看着对手败涂地,却因为拥有绝对强势胜利地位,而不用去追击穷寇从容姿态。
方谨瞳孔瞬间缩紧,目光如刀锋般逼视着陆文磊,
“……是,”他终于道,“明达航运之所以能争取到跟顾大少合作项目,是因为开始就有顾家在背后全力支持。”
方谨眸光微动,缓缓靠在沙发上。
果然如此。
再没有任何怀疑和侥幸,顾名宗目标从开始就是顾远。
但为什?是想要磨砺长子,还是单纯厌恶他越长大越不肖父?!
“说钱是小事情,只好奇陆先生你为什要卷进顾家父子争权漩涡里——请您放心,尊夫人和令郎都只是请您坐下来聊天筹码而已,从不动任何无辜人。”方谨指指茶几后张椅子,诚恳道:“请坐。”
陆文磊胸膛急促起伏,半晌后踌躇着走到椅子前,坐下:“你想问什?”
方谨道:“知道您肯定有很多事不敢随便开口,那来替您说,如果不对您再纠正,可以吗?”
“……”陆文磊犹疑片刻,点点头。
“明达航运本来就是空壳公司,所谓资金也大多是空头账面资产而已,这次破产早就在相关人士计划之中,目就是为洗出上亿现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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