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时已近十点,手下紧走两步上前推开门,顾远大步走进办公室,只见靠墙排真皮大沙发上坐着两个保镖,左右按着中间那个人——顾洋。
顾洋衣着狼狈,领口散开,身上带着浓重酒气,脸上残留着睡觉时压出来红痕。这幅模样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从哪个小妞床上挖出来,可能大清早就被保镖劫持过来,直足足按到现在。
“大哥要是想,叫声自然过来,怎大清早上还来这出?”顾洋目光向左右瞥,皮笑肉不笑道:“知道知道是大哥你喜欢跟兄弟开玩笑,不知道,还以为您今儿要篡位夺权,先杀祭旗呢。”
顾远淡淡道:“要是想篡位夺权,杀不杀你有什区别?”
顾洋当即哽。
那是他在这世上有家最后天。
随后方谨被送到警局,转手又到社会福利院,在福利院中没过两天,就被人领走卖进顾家。
之后种种辗转颠沛和流离失所如同错综复杂大网,将他勒紧绞杀,最后寸苟延残喘余地都被无情夺走;而在大网中心最深地方,是夜色深处,映亮天际熊熊火海。
火光中有只黑色海鸥与他对视。
命运从不堪回首时光中探出头,对他露出狰狞笑脸。
血流涌上头顶,因为流速过快甚至能听见耳膜里血管被急速撞击声响。
是,他曾经看见过。
他父母z.sha那天,家里燃起熊熊大火照亮夜空,年幼小方谨在街道上声嘶力竭嚎哭,拼命想冲破警戒线冲进去,但被路人死死地按住。
救火车转过街角呼啸而来,鲜红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方谨稚嫩嗓子里发出哭喊已嘶哑到浑不似人,他再次向警戒线连滚带爬而去,但下刻被之前直按住他路人抱起来:“看住这孩子,别让他跑。”
方谨耳朵里嗡嗡作响,被泪水盖住视线朦胧不清。眩晕间他无法看清那人长什样,但就着背景中刺眼消防车红光,他突然瞥见那人制服衬衣胸口印着个LOGO——
顾远脚勾住靠背椅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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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凌晨他们才回到家,方谨神思不属,难以入眠,顾远便起来给他热杯牛奶,结果他喝完后睡到第二天早晨上班都没有醒。
顾远出门前在他眉心上亲亲,手指从他因为熟睡而格外红润唇上摩挲而过。
晨光中方谨呼吸均匀、面容平静,眼睫如同鸦翅般覆盖在鼻翼——他看不见是,此刻顾远目光中充满深深沉溺和迷恋,仿佛深水无边无底,要将他整个人都浸透在里面。
直到过很久很久,连上班时间都快过,顾远才起身轻轻走出去。
三道海浪曲线,黑色海鸥商标,下面还有某某运输几个字。
——那只是瞬间事。
小方谨昏头涨脑,所有细节与光影都在记忆里搅浑纠缠成团。恍惚中他只记得自己后来被警察接过去,紧接着无数人声哗然响起,有声音问:“是你们报警吗?”
“是,这家突然就烧起来,们公司有个仓库就在隔壁,运货经过看见火光……”
方谨竭力抬头想看他火海中家,然而立刻被捂住眼睛。视线中黑暗无边无际,世界在他眼中化作彻底深渊,早已挣扎虚脱小方谨终于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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