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曾经见过。
上次见到这个商标时候,他失去父母。
“方谨?”顾远转过头来问。
方谨目光倏而转向他,半秒钟后,完全听不出任何异状地问:“怎?”
他从声音到表情都太正常,顾远便没有多问什,只道:“你在这里等会,下楼看看,很快就上来。”
顾远转眼对他勾勾唇角,就在这时个保镖从走廊尽头转出来,大步走到顾远面前递过个大纸袋,低声道:“顾总,现场东西都收拾出来,从对方司机身上搜到这些。”
顾远放开方谨,伸手去掏掏,里面东西大多沾着血。
那司机没死,但受重伤已经送去ICU。顾远接受上次陆文磊在医院离奇死亡教训,安排充足人手和医护人员看护他,没有任何秒钟身边少于三个人,并且吩咐等人醒来立刻带去审问。
纸袋里小东西很零碎,车钥匙、瑞士军刀、钱夹、硬币,驾照肯定是假,皮带、棒球帽和制服衬衣上浸透血。
那棒球帽已经很旧,大概是司机用来遮挡高速公路摄像头用。顾远用帽檐当铲子在纸袋里翻翻,随手扔道:“就这样吧。明天把顾洋带来见他面,也挺久没跟亲兄弟联络感情。”
还是要教你开枪才对。”
他看着方谨笑笑,那神情十分正常,方谨强迫自己也回个微笑。
顾远招招手,方谨便走到他身边坐下,随即被他伸手搂在怀里。
深夜急诊室外虽然没人,但毕竟医院是公众场合,这种亲密姿态让方谨心里有点不安;然而顾远又丝毫没有感觉不妥意思,只专注地看那张密密麻麻写满字报告。半晌方谨终于忍不住动动,低声问:“这是查出来吗?对方是什人?”
“舅舅柯荣。”顾远顿顿,说:“以及顾洋。”
方谨甚至还对他笑笑,说:“好。”
顾远站起身,又回头摸摸方谨额头,确定发烧温度并不太高之后才跟保镖走出去。
——他没看到是,在身后那张长椅上,方谨目光紧紧追随着保镖手里那只沾血纸袋,目光几乎可以用骇然来形容。
三道海浪曲线、黑色海鸥展翅欲飞……
方谨心脏在胸腔中下下跳动,
保镖点头:“二少那边眼线们也抓住,现在楼下车里,顾总要不要去看看?”
——就在这电光石火刹那间,方谨瞥见纸袋里棒球帽。
他目光突然死死定住。
那其实只是个陈旧泛黄、还染血迹普通帽子而已,然而帽檐上却印着东西:个下端三道曲线并排行列、上端黑色海鸥展翅欲飞公司商标。
那商标乍看上去像是棒球帽品牌,然而方谨知道它跟帽子本身没关系。
方谨怔。
“你是不是在想,这两人也能搞块去?事实就是能。身边出顾洋眼线,而柯荣早就因为外公对越来越大支持而感到不满,昨天去码头接那批重要货物事情成压倒骆驼最后根稻草,两人拍即合。”
方谨轻轻问:“……柯荣想杀你?”
“为利益人什做不出来,不过真下毒手倒未必,可能只想让断个手受点教训吧。”顾远懒洋洋道:“人心幽微哪——幸亏这次有你。”
方谨心中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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