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里顾远正躺在床上昏睡,橙黄色床头灯下,他英挺眉宇微微皱着,似乎睡梦中都很焦虑模样。方谨伸手想轻轻抚平那皱褶,试几次却都无济于事,最终他只得发出声静默叹息。
“要走,顾远。”
“……”
他想说爱你,然而刚开口脸颊便阵刺痛,内心顿时涌上难以言喻苦涩和讽刺感,便住口自嘲地笑笑:“算。”
顾远不知道梦见什,灯光下不安地动动,眉宇间皱纹似乎更深。方谨近乎贪恋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很久,才动手从后腰解下把枪塞在他掌心,然后又去衣柜拿床被子,展开铺在他身上,严严实实把拿枪手遮在下面。
“按原定计划,除掉柯文龙后会立刻向顾总发送定位并带您离开,之后清扫工作会由顾总人马完成,您还有疑议吗?”
方谨在钱魁灼灼逼视中没有半点表情,眼底只映出远处黑暗而广阔深水,半晌他终于收回目光道:“没有。”紧接着转身向船舱走去。
“——等等!您上哪?”
“你烦。”方谨头也不回道,“不想跟你站块。”
钱魁骤然全身僵住,却见方谨浑然若无事般,就这从容地走远。
谨开口脸颊就剧痛,想必已经肿起来,连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去码头。”
“您怎老板?!”
方谨在对方惊异视线中摇摇头,说:“拿冰给敷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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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计划,在柯家行人登上顾名宗特意派出“天王星号”同时,顾远会带人登上艘大型游艇,前往海面与天王星号会合,再陪同顾家同登岸——这是柯文龙要求,名义上是要见自己外孙,实际却是防着顾名宗在行程中动手脚。
“不再见,顾远。”方谨轻声说:“对不起,让你生这多天气,这个应该还给你。”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素圈戒指,赫然是那天顾远求婚时拿出那只——后来他,bao怒离开时并没有带走,直留在方谨身边。
白金环内镶小块方钻在灯光中闪烁着微微光,方谨看好会儿,才缓缓把它放在枕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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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主卧前,雇佣兵头子阿肯正亲自把守在门口,见方谨下来便道:“老板。”
昏暗光线中方谨脸色白得可怕,“——还没醒?”
“没醒,乙醚喷管有固定设计,每喷效果能维持好几个小时,肯定要到们弃船后才能醒。”
方谨点点头,推门走进去。
码头上,游艇静静停靠在岸边,黑水荡漾出它斑驳巨影。
方谨站在甲板上,静静看着远方水面上微渺船灯。
在他身后所有人都在忙碌走动,检查武器和各种装备,很快各就各位。个西装革履男子安顿好自己手下,走到方谨身后欠欠身:“方助理——所有事宜都检查完毕,等天亮就可以动身。”
他动作谦恭,声音却冰冷毫无尊敬之意。方谨开始没搭理他,片刻后才淡淡道:“知道,钱主管。”
钱魁是王宇死后接任职位安全主管,顾名宗派他带人来其实是为监视,必要时候进行辅助。这人上位虽然不久,但对王宇怎死深有耳闻,因此对眼前这个貌似斯文俊秀、苍白虚弱年轻人极其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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