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看去,在方谨面前不远处,顾家大宅壮丽豪奢,金碧辉煌;他步伐沉静又稳定,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让那孤拔背影中露出颓唐。
然而阿肯瞥见他身侧拿着请柬手。
那手指是很修长,连指尖都苍白如雪,甚至让人看就泛起冰刻般刺骨寒意;不过相比之下喜帖倒显得更红,明亮喜庆又喧闹色彩,如同满地鲜血般烈得刺眼。
“——不好意思方副总。”再开口时阿肯果然收敛许多,低头道:“是这样,们刚收到香港柯家寄来信,是封给您邀请函……”
方谨终于站定脚步,接过那个印刷精美金色信封。
“柯家刚刚传来消息,顾远决定和迟家那个大小姐迟秋订婚,不日将举行订婚典礼。”阿肯吞口唾沫,低声道:“他们给您发请柬……邀请您去观礼。”
方谨拆信手微微顿。
对阿肯来说那瞬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时间缓慢到让他窒息,连肺部都因缺乏氧气而抽搐痉挛,从胸腔中传来清晰刺痛感。
父根本神智无知,这世上还知道当年始末人就只有自己。他总不能把顾远找来,指着个只会嘶吼挣扎精神病人说这才是你爸,你叫二十多年父亲那个其实是假;真正遗嘱上你连名字都没有,所以你现在要拿下柯家力量,再配合你把顾家江山拱手送上……
换成任何正常人,能相信个字才怪。
方谨几乎无声地叹口气,但那细微情绪外露转瞬也就消失,抬头时他又恢复成那个冷静自持、滴水不漏、风度礼仪让人找不出丝不妥方副总:“既然这样,会吩咐底下人照做,今天麻烦赵医生。从今以后每周请过来检查两次,随时把病人精神情况汇报给,另外关于这次诊断保密合同周会让人送到贵府上。”
这也是精神科医生在上流社会出诊惯例,赵医生识趣起身,边和方谨握手边连声道:“没什麻烦,不敢当、不敢当!”
·
——然而那只是几秒钟内事。
方谨拆出请柬,打开,目光落在扉页“顾远先生、迟秋小姐订婚大喜,恭请光临”——这排烫金字上,久久言不发。
“……方副总……”阿肯终于发出沙哑声音:“如果您……想回绝话……”
“回复他们,恭贺新僖。”方谨仔细将请柬叠起,轻声道:“届时会准点赴港观礼。”
阿肯愣,只见方谨已转身向前走去。
两人又寒暄几句,方谨便亲自把医生送出门。
他直走到庄园外,站在阳光下望着赵医生车顺马路开走,脑海中不知道在思索什,个人静静站很久。
半晌他转过身,顺着宽阔私家车道走向大宅,突然看见不远处花园里,阿肯正从他秘书手里接过封信,然后迈开大步急匆匆向他走来:“老板——”
方谨脚步没停,“怎?”
阿肯脸上表情很奇怪,似乎有点同情,有点惋惜,还有些真心诚意感到不平恼火。他带着那恼火刚要开口说话,突然被方谨不带任何感情地瞥眼,目光如同冰雪般扫过,让雇佣兵头子不知怎激灵灵打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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