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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室内。
门咔哒声关上同时,方谨睁开眼睛。
他似乎有些茫然地坐起身,片刻后抱起毛毯,把脸埋在上面。他用力呼吸着毛毯里温热空气,似乎要将顾远最后丝气息都记下来,永远铭刻在记忆深处,哪怕走到天涯海角都无法从骨血中抽离。
门又被轻轻敲三下,两短长,方谨嘶哑道:“进来。”
顾远没有动,维持着那个拥抱姿势,手指从他涂药伤口边缘滑过。
个异想天开念头突然浮现在心里——如果早点破相,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来争抢,这辈子都可以归?
如果他本来就没那好看话……
如果他只是泯然与众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特殊话……
连顾远自己都诧异于自己潜意识中荒唐和残忍,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强烈自谴责充斥脑海。
觉得很累,”顾远说,“这几年过得并不轻松,有时甚至称刀头舔血都不为过。实在不想再自虐般遍遍搜寻那些永远被蒙蔽真相,于是就决定什都不管,只专心发展壮大自身。那些已经发生过事情都再无挽回余地,只要足够强大回到你面前,就自然能成为以后切主宰者。”
方谨在听到“你明明爱着”时候,心脏突然漏跳半拍,连呼吸都忘。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顾远结实脖颈,和有点胡渣、线条英挺下巴。他就这入迷般看很久,才道:“那你还会去追查那些真相吗?”
“应该会吧。”
“那,”方谨好像微微有点难过,问:“如果不是故意,但做很多错事,你会怎样呢?”
有个人小心推门闪身而入——竟然是多日不见阿肯!
阿肯穿便服,腋下夹着个文件夹,好像晒黑些,但精悍利落气势却没变。见到方谨他立刻毕恭毕敬欠欠身,沉声道:“对不起老板,按原计划在码头布置东西,实在没想到您半路出事情……”
“迟婉如下手是谁都想不到,”方谨涩然道,“不
就在这时检查室门被敲两下,紧接着推开。院长伸头看看:“顾先生——”
他目光触及到顾远怀中睡着方谨,立刻噤声,轻轻道:“顾先生,们血常规检查结果出来,有些情况可能需要您过来看下。”
顾远心下沉,但没多说,轻手轻脚把方谨抱起来放回病床上,转身刚要走,又回头去仔细掖掖毛毯,然后才转身走出检查室,几乎无声地关上门。
“怎回事?”
院长面色凝重,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便向医生站打个请手势:“——们去那边说。”
顾远笑起来,那笑容里其实充满无奈。
“也不知道,”他说,“但你做每件事,都会深深放在心里记辈子吧。”
方谨不说话,静静把脸埋在顾远衣摆柔软昂贵布料里。
其实那瞬间,他眼底掠过类似于下定决心般神情,然而那实在太快,转瞬就隐没在低落眼睫下。
顾远也不再言语,只轻轻拍抚着他头发,像哄孩子睡觉般柔和而耐心。片刻后方谨呼吸渐渐均匀起来,他蜷缩在顾远怀里身体缓缓起伏,安稳而绵长,似乎终于抵抗不住倦意而坠入黑甜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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