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于10*109L,血小板第三因子及凝血功能异常,而白细胞多达200×109/L……初步怀疑有相关血液系统疾病可能,需要做骨髓穿刺才能进步确定结果……”
“血液系统疾病是什,”顾远茫然打断:“为什要做骨髓穿刺?”
院长欲言又止,过会儿只得道:“们怀疑患者有很大可能性是……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加速期,从血象上看,可能已经到加速尾声,接近晚期。”
“……不可能,你们搞错……你们定搞错。”
顾远下意识从座位上站起身,直勾勾盯着院长,边缓缓摇头:“方谨直很健康,你们是看他发烧才怀疑他生病是不是?你们不知道他发烧是常态,根本没问题,以前看医生说连药都不用吃……你们定是搞错,绝对是搞错!”
“走吧,”他沙哑道,“布置那久……不能不走。”
医院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下班放学人们正匆匆向家走去,街对面大排档散发出烧烤香气。
辆毫不起眼本田停在医院门口,阿肯上前打开车门,方谨却站定,回头望向巍峨医院大楼。昏暗天幕中建筑居高临下,无数窗口亮着灯,全数映在他漆黑眼底;无数悲欢离合生离死别,都在这刻,在这同片暮色四合天空下上演。
“老板?”阿肯低声问。
方谨慢慢收回视线,最后次望向街道、车辆和行人。整座城市在繁忙中透出股热闹、亲切烟火气息,它们自成体,温热融洽,而他是站在深渊另端仰望这世界人。
怪你。”
阿肯目光迅速在他老板身上逡巡圈,心下沉沉:“……后来接到您发信息,就往医院跑,但到那时已经太晚。后来带兄弟们赶到市郊柯荣那个别墅时候,眼睁睁看着顾大少带您出来,不敢上去硬抢人,就直遥遥尾随着来到这家医院,到现在才找到机会……”
“没事,”方谨重复。
他连语调都没有半点变化,木然毫无喜怒,听不出任何情绪。
就是这样阿肯才七上八下没底,迟疑半晌后提起胆子,小心问:“老板,您——您还走吗?”
院长起身要劝,顾远却重重抓起血检单,把扔到他怀里,厉声道:“这个单子不认,你拿走!”
“等等顾先生,血象分析是仪器操作电脑打印报告,绝对
再见,方谨无声地呼出口气。
他俯身上车,少顷本田车融入到车流中,在越来越暗沉广阔天穹下,穿越灯红酒绿城市,向着远方苍茫天地驶去。
·
与此同时,医生办公室。
顾远盯着面前那张薄薄血检单,整整好几分钟听不见院长在说什,耳朵里嗡嗡作响。
还走吗?
那温度仿佛还萦绕在身周,转瞬间就要主动放手。他生命中所有美好温暖东西,都在最不该来时候来,然后在最痛时候眼睁睁从指缝中溜走。
——你做每件事,都会深深放在心里记辈子……
希望真记辈子吧,方谨微微苦笑着,掀开毛毯下病床,落地顿时个踉跄。
阿肯快步上前扶住,从咯吱窝里抽出那个文件夹交给方谨。方谨接过来站好会,才咬牙反手放到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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