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个字意思,也记得这块手帕:柯琳,那是他母亲名字,这手帕他小时候经常随身携带,是他母亲当年留下遗物。
但它怎可能出现在在方谨身边?!
刹那间童年时代记忆涌入脑海,帧帧幕幕,全数反映在顾远愕然眼底。那是他十二岁夏天,在顾家大宅青石台阶上第次见到那个小姑娘;当时她就是个雪白小泪包,哭得抽抽噎噎声哽气绝,边抹泪边跟他说:“爸爸妈妈不在……”
她哭得那厉害,整张脸都被打湿,两只手不停交替着擦眼泪,小小年纪顾远时冲动,便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给她。
其实那时候小顾远还稍
方谨在顾家那多年,难道小时候点东西都没留下?
还是说他根本没想带走任何旧物,早就趁机全毁?
想到方谨把自己所有旧物全毁掉时是什心情,顾远就喉咙发紧,仿佛有种窒息般剧痛,从五脏六腑中泛出撕裂血腥。
——他不想回来。他知道自己回不来。
顾远勉强吐出口气,睁开眼站起身,想去院子里看看从主书房里搬出来东西。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手里捏着块手帕,是刚才从满地衣物中随手抓起来按住脸。
方谨主持顾家这两年多时间里,用水泥把顾名宗以前用主书房封,东西全搬出来放在仓库里。顾远让人把所有物品全分门别类整理出来摊在庭院,然后也不带人,自己亲手搜方谨卧室。
结果他根本没费什事,就在衣柜最下面那个平时不会有人打开橱子里发现只加密手提箱。
——他猜没错,方谨从医院离开纯粹是应急之举,他原本计划是从顾家从从容容走。那既然如此,他准备带走东西肯定还在顾家没来得及拿,回来搜果不其然。
这手提箱还挺结实,顾远让人锯开金属外壳,把里面东西全翻出来,哗啦声倒在地毯上。
出乎意料是箱子里东西并不多,而且非常普通,也就是证件、护照、些换洗衣物和药物。顾远原本冷静到极点如同坚冰般情绪,在看到那满地药盒时候突然破裂。他半跪在卧室地毯上,拿起离自己最近深色玻璃药瓶,从胸腔中发出沉闷嘶哑喘息。
他也没心思注意太多,刚要把手帕扔回地上时,却突然轻轻“咦”声。
那看着很眼熟。
顾远把手帕展开,只见那布料已经很旧,柔软白棉已经微微泛黄,但因为折叠整齐保存妥当缘故,并没有任何异味,也干干净净没有皱痕。
手帕右下角用白丝线绣着个工整娟秀小字——琳。
顾远记忆深处某根弦突然拨动下,紧接着瞳孔骤然缩紧。
这些药,方谨吃多久?
他回到顾家这半个月以来,方谨是把药瓶藏在什地方,每天偷偷背着他去拿药吃呢?
顾远如溺水人寻找浮木般在杂物中翻找,连衣服都掀开来抖搂几下,却什线索都没有。没有字纸,没有任何旧物,连那只戒指都被方谨挂在脖颈上带走。
地上衣服和文件交叠,护照翻开露出首页上方谨照片,那时他还没得病,气色很好目光明亮,证件照都挡不住那令人难忘神采。
半晌顾远停下动作,蹲在地上捂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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